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不是说“魔”比“道”厉害,而是我们自己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做梦相郎君
二月闹猫,八月闹狗,小姑娘做梦相郎君。
没啥大不了的!
但谁要碰上这么一位公子,那就真是了不得了——
春色葱葱度年华,小姑娘今年正二八,粉桃的小脸上生出了一朵花。十里八乡的姑娘,属她最俊俏。媒婆踢破了门槛子,她爹却皱起眉头子:
“这么好的姑娘,可不能轻意许了人家!”
流水潺潺采荇忙。村口的小溪边长了一片野菜,老天爷赏的,不采白不采。天色蒙蒙亮时,村里的大娘子、二婶子们就挎着篮子背起篓、拿着镰刀出发了。小姑娘和她娘也来凑热闹。可惜出门晚了,到溪边时,野菜已经所剩无几。
眼见“起了大早、赶个晚集”,小姑娘转眼望见溪中还有一处小洲,便打起了主意。
那里因有水流经,野菜比岸边还要茂盛些。娘俩当下挽起裙袂,相互搀扶着来到了小洲。见一地葱绿,当娘的心里乐开了花儿,一家人几天的口粮算是有了着落,直夸她姑娘心眼活份。
娘俩正采得兴起,谁知姑娘的样子早被人瞧见了。豆蔻年华,腰身刚刚长开,细如垂柳,柔如狐腋,看得人心都化了。
水灵的小姑娘,心思也通透。她感到远处投来的目光,不知是哪家拜请的媒婆,便起身望去。岂料这一望竟不得了,望见了一位俏郎君——
铁青的山,氤氲的雾,葱绿的草,低旋的河鹰子在起舞。一位红衣绦带的公子,像嵌在水墨间的一抹朱砂。若非一旁的白马轻轻摆动着尾巴,真像是官老爷府上的一副画。
“傻丫头,做梦想嫁郎,羞死个人了!”
小姑娘正想看清那公子的样貌,竟被娘亲推搡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
小姑娘想:这世间真会有那样的男人吗?即便有,只怕也轮不到我这种村里丫头吧?
天色微明。娘亲分给小姑娘一把小镰刀、一个小背篓,母女俩赶上出村的人群去挖野菜了。
(二)媒婆不见了
怪事不怪,时辰未到。
时辰到了,天地不应。
小姑娘真的走到湍流的溪中,采了满满一篓野菜。她采得很慢,很慢,一边采,一边斜睨对岸——
山是那样铁青,雾是那般缭绕,草依然葱绿,连河鹰子也照旧飞旋,只是画中独独缺了那一抹朱砂。
“真是做梦想嫁郎,羞死个人了!”
一连几天,小姑娘都去溪边那湍流的小洲上采野菜。家里的野菜吃不完,又送给邻居许多。她嘴上虽未说什么,但她爹娘早已瞧出了端倪,料想她是去溪边采野菜时中了魔。
这边厢老两口正愁如何替女儿除魔,那边厢又出了怪事。早先来她家提亲的媒婆踢破了门槛子,这几日竟一个也不来了。老汉原想女儿是个宝,不能轻易许配人家,这回倒好,想是无人家可许了。
老汉越琢磨越觉得事儿怪,又不想让邻里瞧了笑话,这一日,便让老伴前去媒婆家打探一二。
老太太跑了几处平日里相熟的媒婆家,不是大门上了锁,就是本人不在家。老太太便向人家打听媒婆去处,谁料人家一听她是小姑娘的娘亲便立刻闭了嘴。老太太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儿,急匆匆赶回家中同老汉细作打算。
(三)喜作新嫁娘
轻舟未见浆,鸦老不归舱。
怪事频频现,何妨作嫁娘。
且说老太太从媒婆处回来,一脸惊恐!惊的是,众媒婆像商量好似的,齐刷刷地不见了踪影;恐的是,这十里八乡的媒婆都消失了,谁给小姑娘做媒呢?这女儿大了,终究是不中留了呀!
那天,老公母俩絮絮叨叨了一夜,也没商量出子丑寅卯来,后来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日上三竿,忽听得有人叩门。
“咣铛铛,咣铛铛”,声音不急不慢。老太太叫醒了老汉,随后又去厢房召呼女儿。老汉慌里慌张地套上外衣,趔趄了两步,一溜小跑去开门。
老汉打开门,定睛一看,来者是位老翁。面目清秀整洁,发髻高束,想来是一位官爷。老汉连忙施礼作揖,老翁回礼言明来意。再瞧他身后,居然还跟着一队人马,俱是年轻气盛的壮汉,一人挑着一个扁担,扁担上缠着大红布,两端挂着木匣,扁担都要压弯了。这聘礼,莫说眼下的十里八乡,便在国都也是拿得出手的。
“果然是来提亲的!”老汉立刻喜上眉梢,一夜的愁云瞬间被冲散了。
不过,这么体面的老翁怎么干起了媒婆的差事?
转念一想,老汉不禁将这老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此人行事举止怪异,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半信半疑地将他引进正屋。
此时,老太太已将女儿唤回,安抚在里屋。老太太径自迎出来,朝老汉使了眼色。老汉这才放下心来,与老翁详谈婚事,也是为了让里屋的女儿听得仔细。
细聊之下,老翁虽对主家的身份有几分闪烁其辞,但提起那一日主家与小姑娘在溪边相遇的情形,尤其是小姑娘采野菜的神态样貌,仿佛如在眼前。随后,老翁又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条素布绦带和一枚玉璜作聘礼。
小姑娘透过帘缝,一眼便认出是那红衣公子之物,知是情郎遣人来提前,当下心生欢喜,只恨老父没能立时许下婚事。
原来这几日小姑娘趁天色微明之时出村去采野菜,实是与那红衣公子私会。二人共采野菜,溪边遛马,看日出东方,好不惬意。相谈之下,很快便熟络起来。小姑娘被红衣公子的言谈气度深深吸引,早已芳心暗许。
待老翁走后,小姑娘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同二老讲了一遍。二老虽对女儿之言确信无疑,但红衣公子的身份含糊,令二老犯了嘀咕,担心女儿被坏人骗去。要知道,他们的女儿可是十里八乡的一块宝,岂可乌七八糟地嫁与外人?
红衣公子是何许人?
这老翁又是哪里的官?
究竟小姑娘如此心心念念地想嫁人,是否真的着了魔?
书到此处,且见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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