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贾平凹先生在《小学》里写他的启蒙老师,突然间就想到我的老师。
小学的启蒙老师都是年纪稍大的老师,现在印象已经模糊了。
但是我对我的每一位作文老师倒是记忆清晰。
作文启蒙老师是我三年级的语文老师,姓张,很温柔,一想到她,脑海里就立马浮现出一个笑容可掬的妇人容颜。
刚开始写文章,只当是看图写话的加长版。只是,图没了,变成了短短几行字。我开始总是苦恼,有什么可写呢,这题目是要我们写什么呢。
张老师总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知道我们开始写作还没上道,就算交上去的文章再流水账,也从不多说什么,只是鼓励我们多写,多读。在我的记忆中,就是在这位一脸和蔼笑容的老师的影响下,我特别爱看书,那时只是囫囵吞枣,也理解不了什么,但也去模仿作家的笔迹,将句子写得宏大,我现在还记得,三年级的文章,我总爱在开头写“在我们的成长历程中……”。现在想来,只觉得好笑,那时我还不知道成长了多少呢,就“成长历程中”。不过再想想自己现在,恐怕有时候也总爱写些自己都不太懂的句子吧,现在笑曾经的自己恐怕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再后来,又对我的写作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的便是我的五六年级语文老师了吧,五六年级语文老师是同一人,那两年,我想我的文章应该是发生了一些改变的。起码,那些空洞的凑字数的“道理句子”在那两年应该是少了很多的。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写过无数篇“令我难忘的一件事/一个人……”,有一篇里,我在描写自己的心理活动时,用了大量的笔墨,用内心的两个小人的想法写自己的纠结。后来老师当着我的面狠狠表扬了一下,说是文章笔墨详略得当,心理刻画的很细腻。我那心里当时就开出了朵朵红花,然后就在记叙文里慢慢学着去多尝试细致的人物描写。
嗯,再看看现在的文章,反而又没有太多的人物描写了,但是写的时候自我感觉应该是挺细致的吧。我发现现在的自己特别喜欢去刻画脸部的表情,但又不是特别清晰,而且只在有些情节里去来个特写,大多数情况下感觉人物都是“无脸怪”,像丰子恺先生作的画,画人无脸,但是我是肯定没有那种意境的了,只是随着脑力的情景下笔,也不知这样是否得当。在贾平凹先生这篇写老师的文章里,我也没有看到太多人物描写。但是人物描写大概还是最能写清楚一个人的吧,我觉得它应该是能够让文章在脑海里生动起来的。
再后来,初中,老师教的仍是记叙文,只是在这一阶段,文章的内容思想终于不再止于“令我难忘的一件事/一个人”了,文章的结构也渐渐多样化,写作顺序也不再单一了。我还记得刚学会插叙、倒叙那会儿,文章讲故事就不爱用顺序,将文章的结构编的和张网似的,最后只徒增阅读难度。这一点倒是如今我仍要时时牢记的,因为总是会想着去创新一下,最后适得其反,大概真正的写作创新是需要极其深厚的基本功的吧。修行还是需先从马步蹲起。
高中呢,说实话,高中给我最大的印象便是议论文,高中极少写记叙文,大多数需要你对时事进行解析、表明观点。所以呢,高中让我的文章比较死板,几乎每一篇的结构都是以下两种:第一种,简述事件,提出观点——围绕中心观点分论阐述——总结观点;第二种,提出问题(是什么)——分析原因(为什么)——提出解决方法(怎么做)。大概就是这两种,但是这样的议论文看着每个人都能写,可要真的写起来,就会发现,要想写的好,必须对事件进行深刻的理解,要有足够深刻的见解,不然在模式千篇一律的考场作文中如何大放光彩。高考结束,现在写的文章大多反而没什么特别的思考,这是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了。
再有呢,高中语文老师还教会了我另一样——精致的语言。精致的语言不是华丽,既要精简,又要富有内涵。老师是怎么教会我们的呢——对对子。我还记得,老师每讲过一篇或几篇文章,便让我们用一句对句概括。第一次的对句我现在还记得,是关于《雨巷》和《再别康桥》的,我是怎么写的呢:丁香姑娘怀丁香愁,巷里独愁;彩虹少年寻彩虹梦,桥边只梦。写完老师当堂表扬了,给我高兴了好久,也就对对句上了心,每次写都花费心思,争取先让自己觉得满意了,再交上去。就这样,我在拟议论文标题的时候总能精简地用两个四字短语总结,也算是从中受益了吧。
再看看现在,只觉得现在的作文只恢复了曾经的缺点,学会的技能又一一还给了各位老师,虽然本来就没学到多少,但需要勤奋地将那一点点捡起来吧,不然就要什么都不剩了。
今天的文章题目是作文老师,却是简单回顾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文章得失吧,还要多谢贾平凹先生的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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