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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一把锁只有一把钥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曾经,一把锁只有一把钥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作者: 九鸦文化 | 来源:发表于2017-08-20 19:05 被阅读56次

他们70多岁结婚,苦苦等了35年

朋友从老家回来,跟我说起了他三伯的故事。

朋友说,他三伯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小寡妇,但是他们却是到70多岁,才走到一起的,他们为此苦苦等了35年。

他们这35年的大概,是如此这般。

他们起先是偷偷摸摸的情人,而后当小寡妇发现自己怀孕后,她就又匆匆嫁给了一个卖瓦罐的小贩。

她是太惧怕世俗和流言了,她也不想自己所爱的人,年纪轻轻,娶一个二婚的女人为妻。

她当初完全不曾想到,三伯是真铁了心的,他竟真就从此不娶,一个人就这样过了下去,任谁说,怎么说,都再也难以改变。

彼此的相望中,一面是深情,一面是苦涩,一晃好几年过去了,不料,这时候小寡妇的第二任丈夫又得病去世,这使三伯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此时的小寡妇已经被三伯深深地感动了,她是再不能辜负三伯,再也不想活在世俗和流言的束缚中了,然而正当这对情人想要冲破牢笼,勇敢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爱情中的另一个巨大障碍又横亘在眼前。

小寡妇的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坚决不允许母亲再嫁,坚决不允许三伯到他们家里来。

小寡妇在孩子们的反对下再次退缩,这一次的敌人是有形的,于是三伯怒气迸发,他终于有了他爱情中的第一次抗争。

他提着刀就去了小寡妇家。

不能娶,毋宁死,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三伯这一次完全摆出拼命的架势,但是不幸的是,一场厮打之后,他最终落败。

跟他厮打的自然还有他自己的孩子,他当初跟小寡妇的私生子,他哪里下得去手。

就是那里面没有他自己的孩子,只怕他也下不去手,他那本来就是唬人的。他怎肯真闹出什么大事来,让小寡妇伤心?

更不幸的是,他那事本来就有伤风化,为舆论所不容,他现在又是持刀入室行凶,所以他这一冲动的结果,为他带来的,就反倒是二年的牢狱之灾。

三伯二年后出狱,是朋友的父亲去接的,那时候朋友还小,他说他曾远远地看到身材瘦小的三伯,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看上去就仿佛小孩子一样。

然而那么瘦小,看上去仿佛小孩子一样的三伯,他出狱后心中的火焰就熄灭了,整个人就疲软了吗?

不,他回来后,当天就又去了小寡妇家。

他径直破门而入,这一次无人敢拦,他进去就对小寡妇说,我回来了,只要你肯,我就一定娶你,这事谁也管不着。

三伯静静地,镇定着看着小寡妇,然而小寡妇看看三伯,再看看孩子,终于还是别过脸去,叹息着,摇了摇头。

三伯这次没有动刀,但依旧失败,他呆呆地站立了好久好久,这才慢慢转过身去,慢慢地走掉了。

他临走的时候,只又说了这样一句,我会等,等到死。

三伯后来说,他那时其实已经认命了,他那等,其实只是一个承诺,一个誓言,专门说给小寡妇听的。因为他知道,那个两次丧夫,一直孤零零拉扯着儿子们长大的女人,心里远比自己更苦。

三伯和小寡妇是再也不曾想到过,他们是真会有相守的那一天的,只可惜这一天姗姗来迟。

三伯过70之后,忽然有一天,有人就告诉他,小寡妇的孩子们已经不想干涉他们的事了,这句话随即让三伯兴奋起来。

三伯经过证实,知道那人所言不虚,于是立刻就把家里收拾干净,选个日子,把小寡妇接了过来。

他们没有婚礼,也没办结婚证,但是那当然是他们的新婚之日。新婚之日里,小寡妇两眼含泪,说,你这图的什么!我现在病成这样,不能下床,什么都做不了了,你还要我做什么呢?

三伯笑,回答说,我愿意,35年来,我日夜盼的就是这一天。

35年了,三伯才终于能够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他那天唯一的情话却就只有这么一句。他此后也没有多少话,只是做,他在那几年里日日夜夜,一直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小寡妇,直到她最终幸福安详地闭上眼睛,离开这个世界,和这个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三伯如今已经80多岁了,小寡妇已经去世多年,但是三伯对她,却仍旧还处在思念之中,会不断提起,不断提起。

他曾经说,他这辈子,很值。

木心大师

朋友说完了,我忽然就想起了木心大师那首脍炙人口的短诗,《从前慢》。

记得早先年少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很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不错,从前慢,那时候的思念只有发酵,会浓到两个人除了彼此,什么都看不见。

从前慢,那时候的爱情只有沉淀,会沉到时间都搬不动丁点。

从前慢,那时候的守候只有绵长,会长到任何艰难都斩不断。

从前慢,那时候的锁只有一把钥匙,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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