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蝙蝠

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本文参与不一样之【守】

守望在无人记起的荒芜处
种下玫瑰与蝙蝠
美丽与黑暗同在

深夜时分，住在心里的鬼就会出现，陈永生心里的鬼是一只吸血蝙蝠，而且只吸陈永生的血。

陈永生死了，他死于一场车祸！

他的心一片漆黑，他的心房里，那只吸血蝙蝠也死了。

吸血蝙蝠死前分化出我来。

我长出猪鼻，鼻尖上还有东西在生长，那是呈“U”字形沟的肉垫，耳朵越来越尖，尖成一个三角形，嘴唇越来越短，短成一个圆锥，牙齿变得更加锋利，我趴着，手指成为细长前肢，脚变成矫健后肢，身上的毛发越来越长，变成灰棕色，披在身上，后背隆起，肩骨有东西在延伸，突破肌肤，连接我的双手，成为翼膜，我的身体慢慢缩小成9厘米，终于异化为吸血蝙蝠，一只没人看得见的蝙蝠，如同黑夜里的幽灵。

这个过程，没有剧烈疼痛，没有自我挣扎，没有左右脑互搏，过程很顺利，就像是物种的变异升级，那是生活对我的选择，我要不断吸取血液，鲜艳如红玫瑰的血液在身体流动，食道短细，胃狭窄且长，肾状拥有显著浓缩废物的能力，我消化起后悔与遗憾不费吹灰之力，也可以不断去填满空虚与饥饿，奇怪的是，没有了后悔和遗憾，我的胃口更加大，需要大量鲜血。

我无法使用超声波获得动态生图，我讨厌发出信号，更讨厌接受信号，似乎曾经有人对我说，陈永生是一个胆小鬼，他永远都不配拥有阳光，一辆车朝我奔来，如同滔天巨浪，将我淹死，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连辩驳的勇气都没有，看来，我要新增一种勇气，这种勇气必须从他人那里吸取，毕竟我是一个吸血鬼。为了获得猎物的位置，我拥有热感应，这是一个不错的功能，我可以屏蔽我的眼睛，减少强光对我眼睛的刺激，闭上眼，去感应温度，每个人的温度都不一样，但都是温热的，而陈永生那张臭嘴，明明有温热滚烫的血液为什么又会用有温度的嘴巴对自己说出冷冰冰的话……

陈永生不知道自己心里住了一只蝙蝠，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了。

我对陈永生说他死了，死得透透的。陈永生像根木头，回答哦。

我说会替代他活下去。

陈永生微微一笑，他说可以，但要活得漂亮些。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遗憾，他说他想见老妈一面，见陆美丽一面。

陆美丽是谁？

一个很好看的女生。

好吧。

于是陈永生回到自己的家，她的老妈在拿着他的相片哭红了眼。

陈永生突然止步。

他不敢靠近他的老妈，像个胆小鬼似的跑了。

陈永生来到陆美丽家，敲响她家门。

陆美丽开门，她长得很是可爱动人。

陆美丽看不到陈永生，她的眼前一片空白。

陈永生这个胆小鬼对陆美丽傻笑，笑完后想伸手摸她的脸，伸到一半放下了，也迟迟不敢现身，就这样走了。

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会忘记陈永生。

风吹过——

我醒了，我和陈永生融合，现在是陈永生了。

今天是星期一，美好的周末就这样没了。

这个时候，该起床上学。

楼梯都是老妈的脚步声。

老妈步步逼近。

“还不快起床，滚去上学，想迟到啊！”

原来老妈还记得陈永生。

“我不想上学。”

老妈靠近我，摸我额头。

“没发烧呀，我说你该不会是脑子睡傻哩。”

“多大个人，能不能懂事点。”

“都高三了，还跟个娃似的，你要一辈子依赖你妈哩！”

老妈边说边拉开我的被子，拉开窗帘，阳光落在桌子上，隔着那么远也很温暖。

我知道陈永生注定死于车祸！

我害怕一去上学，路上的大巴车就会出现车祸。

毕竟我才刚代替陈永生活下去。

“老妈，我今天想陪陪你。”

“咋哩，我看你是没睡醒，少给我来这套，快点起床上学，还有，你看看你这房间，邋里邋遢的。”

老妈说完后没好气地下楼了。

我想顺从我的意志，我的身体失去控制。

看来我的蝙蝠本体死后，陈永生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我无法阻止。

我的身体自己动起来，一个翻身，然后跑去洗手间洗漱，少年的脸阳光俊朗，就是看起来有些中二木讷，我匆忙换好衣服，跑下楼。

时间来到七点零五分，还有二十五分就上早读，从家到公交站，我要三分钟，坐车去学校要十九分钟，也就是说我还有多出来的三分钟。那有啥好急的——这是陈永生之前的看法。我倒是急得很，我想快点到学校，我尽量不去坐大巴，我害怕所有的汽车。如果是步行，我一定要花费至少差不多一个小时。

靠，真的要求神拜佛，轮不到我不信鬼神，上苍，我是代替陈永生这个臭小子活的，别让我死那么快啊！

来不及了，我随手拿起老妈压好的三文治，嘴里咬个馒头就跑出家。

我忍不住回头，老妈等我呗，我会回来的。

我到了等校车的那个路口，刚移动脚步跑开，大巴车就像庞然大物般冲过来，仿佛死神与我擦肩而过。

心脏怦怦怦——

还好坐大巴车不是陈永生必须做的事情 ，不然我可就要倒大霉了。

一路跑去学校，别提有多累多热，妈耶，我的脚板都要跑冒烟。

终于到学校，铃声刚好响起。

居然这么快，看来陈永生也不是一个废物嘛。

我低头看了看沾染灰尘的白鞋子，大口呼气。

接下来又是一口气跑到教室。

教学二号楼，左边楼梯，这里还是这么破旧。我还要跑上六楼，绝望。

好不容易上到六楼，班里就是整齐响亮的读书声。

好像是苏轼的《赤壁赋》，“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按我的想法，他们可以读这么整齐，肯定是语文佬兼班主任的张凤凤杀到了！

完了，让张凤凤逮到，我非得写三千字检讨不可。

我站在高三（18）班的教室门口，张凤凤的眼神简直像狼的凝视。

我很恭敬地打个报告。

班里的某些同学开始偷偷笑。

进来，回去座位站着读。

都什么时候了，还迟到！高三这么关键的节点，还掉链子，你好好想想，如何对你未来负责。下课到办公室来，课后记得写三千字检讨。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我站在教室里，书声琅琅，却不知怎的，总觉得空荡荡，当我的视线扫过黑板中央写着今天早读的题目及页数，那是语文课代表娟秀的字迹，黑板左上方的角落里写着“冲刺高考，高考必胜”八个字，这应该是张凤凤的手笔，抬眼望向悬挂着的钟表，又旧又黄，时间八点半，早读应该快结束了。

钟表旁是刺目的数字，距离高考还有三十天，那些字很鲜红，如同绽放的玫瑰。

下课铃响，很是清脆动听。

我不得不去办公室挨一顿骂，回来就写我那苦逼检讨书。

笔尖落在纸张上，用我那单身十八年的手速去写，字迹龙飞凤舞，最终潦草收尾，nice，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本以为我会收起课本和纸后出去玩的，我的脑海里想起那句话，“替我活得漂亮些。”该死，我的头有点痛，陈永生给我的脑袋灌了什么毒药。

我这种摆烂的人，其实又有什么未来可言，我这种胆小鬼，又怎么配拥有阳光——陈永生的想法正在点点滴滴入侵我的脑海，不是，我是替你重活而已，没义务替你活得漂亮些，想要有精彩人生，还得靠你自己，混蛋，别老在那里坐井观天，在那里想着守株待兔，想着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去索取，再这样的话我真想干死你大爷的，陈永生，既然知道自己是个胆小鬼，干嘛又要一遍又一遍地犹豫，既然你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你为什么不敢去突破，哪怕一下下也好。

那个谁不是说过，“虽然我知道人永远跑不过时间，但是可以比原来跑快一步，如果加把劲，有时可以快好几步。那几步虽然很小很小，用途却很大很大。”那么先用一小步去积累，慢慢就可以有一大步，不就可以去创造独属于自己的价值，为什么就是要退缩？你告诉我，凭什么你只能躲在黑暗里，偷偷品尝自己的痛苦，看着别人在阳光下幸福。陈永生，你简直是个臭不要脸的，你简直就是个大傻比！

对呀，陈永生早就死了，他早就死了，我又为什么要批判一个死人？这一次，我一定要只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精彩地活下去！

我看见自己那双手，手变成蝙蝠的翼膜，我突然害怕，我好像又变成一只吸血蝙蝠，我张开翼也不过是低空飞行，终日躲藏在无穷无尽的深渊里，只能吸取陈永生这个大白痴的血，消化陈永生那些肮脏卑鄙的“垃圾”——后悔和遗憾。

我回过神来，差点忘记这里是教室，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端倪，要是让他们发现我的不对劲，说不定我就会被当成妖怪，关进黑暗的研究所里，细思极恐！

周围很安静，才发现，原来大家都不见了，钟表已经是九点四十五分，我想，该不会是我代替陈永生活下去触碰到这个世界的运转法则吧！

但我很快就否定自己的想法。

操场那边热闹极了，欢声笑语提醒我，现在该上体育课了。也不对啊，神经，哪有高考前还上体育课的，绝对是搞错了，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我走向操场，心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为啥呢？我不知道，陈永生真是个心思怪异的家伙。

越是靠近操场，我越是想起陈永生高中生涯里最后一场校运会，当然我知道陈永生是绝对不会报名参加的，他是被上帝眷恋的幸运儿，不得不代表文科班出力，文科班肯定女多男少，所以他就出征了，可是就陈永生这个不怎么运动的人，哪跑得过人家。虽然说是最后一名，但是陈永生的脑海里有温情的一幕，班主任张凤凤就叉着腰为他加油，还带动班里的女生一起喊，那场面别提有多威风，也正是靠着她们的加油，陈永生这个家伙才没有放弃。

可是这些又与我何干，陈永生从来都只会把“垃圾”扔给我吃，我最讨厌就是遗憾和后悔的滋味。

终于来到操场。

操场很大，大多数人都集中在田径场。

他们每个班都排列整齐，远远看去如同规整的蚁群。

这阵仗比百日誓师大会还要大，是学校举办的特殊冲刺会议，为最后的日子作更大的冲刺。所有人都举起手宣誓，我想陈永生也不例外。

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都活了大半天，居然看不见陈永生的好朋友。

难道陈永生没有朋友？我开始怀疑起这个世界，总感觉有点不真实。

我想了很久，脑海里飘来两个字——李龙。一个比较土的名字，我差点以为是“李云龙”。这李龙的确有着一句和李云龙差不多的格言，说起来也是有点庸俗，就是那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李龙也常常把自己比喻为狼，调侃陈永生是狗。他和陈永生算是难兄难弟，成绩都一般，都喜欢玩王者荣耀，都是中二男，都是穷鬼，都是话唠，都是杠精，喜欢你答我辩。

最搞笑的是那晚，白天开完百日誓师大会，晚上就因电路整修，全校停电，陈永生一时热血，拿起个小电筒来看书做作业，班里一开始还算安静，慢慢就四处都是聊天声，叽叽喳喳。陈永生抄完古诗，李龙就偷摸着跑到陈永生桌子旁蹲下，拿出手机来叫陈永生一起打机，陈永生的热血一下就被游戏冲走，干脆和李龙蹲在一起，玩王者荣耀，用典韦这个英雄，典韦叠满印记，追着人就是一顿猛劈，像疯狗一样，他们轮流玩，死一次就换人，玩着玩着激动起来，甚至打开声音，英雄台词是“不疯狂不成魔”，陈永生说该打主宰哩，李龙说先反蓝，突然李龙激动地说，靠，兵线到家了，一堆兵线清不了，结果被偷家了。他们还在讨论究竟是谁的错，陈永生认为是李龙不打主宰的错。李龙又说是陈永生一开始不带线的错。他们连班级鸦雀无声都不知道，甚至连张凤凤盯着他们也不知道。张凤凤二话不说就将手机抽走，也没有立刻骂人，只留下一句记得到办公室找她。他们回到各自座位上，走之前，都说对方是大傻比……

我想起李龙那张欠揍的脸，他今天居然发烧没来上学，可恶，我猜他肯定是为了不上学编的借口。

走近高三（18）班的队列，莫名地有种失落感，就像心被狼啃了一大块，剩下一块就被狗啃没了。

陈永生是抽象空洞的，他的朋友也是这样，他的孤独更是这样，难怪他总把空洞的东西丢给我吃，这种滋味的东西吃多了，的确会死的。

宣誓完毕，声音此起彼伏，他们或交头接耳，或低声呢喃，或大声呼喊。我却深陷迷茫，那种感觉很特别，想死又死不去的感觉，如鲠在喉，如泪流转，如世界爆炸成尘埃飘散，脑袋不爆炸，所有的思想都在与尘埃起舞。

我自己一个人在操场里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走，好像漫无目的，却向一个方向聚焦，我的心跳加速，不是很猛烈，也不是很缓慢，就是那种一紧一松，就像是怦……怦怦……怦怦怦……怦……在陈永生这个身体里呆久了，我真的会疯掉，我的眼睛不听我的指挥，朝那个方向望去，一张鹅蛋脸，水灵灵的眼睛，红唇，秀发，玫瑰一样自信张扬，玫瑰一样热烈，一样美好。女生笑了，我也跟着怦然心动，她比玫瑰可爱，没有玫瑰那么多荆棘，那么善妒，看起来就很温柔，很天真，很活泼。

好好看的女生，要是能做我女朋友就好了——陈永生这个色鬼，搞得我也心神不宁 。

我心里萌生了为女孩子写情书告白的桥段，不用问，那一定是陈永生那家伙的想法。

可是就快要高考了，这不耽误人家学习吗？

转念一想，原来陈永生想写情书，但不给女孩那么快。

陈永生还是有点脑子，但不多。

我刚刚的迷茫一扫而空，似乎陈永生的心很善变。

心真的那么复杂吗？

还是说会越跳越复杂？

我不知道，我往教室里走。

此刻低头，就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

校园的铁围栏锁起了自由，却锁不住天边的白云，那朵云飘来飘去，像个苹果，看起来蛮好吃，要是可以摘下来，陈永生肯定会拿一半揣兜里带回家给老妈，然后拿一半给白月光。

那老爸呢？我差点忘了，陈永生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陈永生对他的记忆模糊不清，什么时候离开，什么原因离开，一点也不知道。老妈也不说。

我沿着楼梯往上走，一，二，三……抬头挺胸，陈永生听说自信的人都会好运，偏偏陈永生就是自信不起来，他想他上辈子是不是一个奴才，这辈子会这样自卑，他还说他就是个劳碌命。我只能表示无语。

时间来到十点三十分，这是早上最后一节课。

梁东东老师来了，“ class begin .”梁东东看起来不会很古板，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留过洋的那种洋气感，和张凤凤的气质简直就是一个反义词 。

大多数同学都很认真听，我也想很认真去听，但听着听着，我很认真地去开小差，我拿出一张白纸，脑海里浮现那个女生，想画出来，怎么画都不好看，于是开始写情诗，我很用心地写，题目是玫瑰与蝙蝠。

内容是：

我喜欢你，

喜欢到痴迷

像大海里没有了鱼

若将喜欢二字拆开

那其实什么也没有

只有你

若是你不喜欢

甚至不愿意记住我

我还是会记住

你不喜欢我的喜欢

我会守望在

无人记起的荒芜处

种下玫瑰与蝙蝠

那是因为

美丽与黑暗同在

写完，我趴在桌子上，心里默念了不下十遍。

想着陆美丽对我笑，很好看的笑容，好想吃掉，吃进肚子里，那样我就可以不用脑去死记硬背那个很好看的笑容。

我眼皮愈来愈沉，居然睡着了。

靠，陈永生，你真是个神经大条，你缺心眼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不好好珍惜最后一节课。

不对，陈永生早就死了，我不过是个替代品。

既然都睡着了，就请上帝赐我一个美梦。

上帝没有回答我，倒是陈永生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陈永生梦见了长大后的陆美丽。

那天月色温柔迷醉，撩人心弦。

他敲响陆美丽家门。

陆美丽长得娇俏可人。

陈永生二话不说就搂住陆美丽的小蛮腰，轻轻撩开她鬓间发丝，抬起那诱人红唇，亲吻下去……陆美丽推开他说，陈永生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可以别走吗？陈永生按住她的手，死死吻住她，不留给她说话的机会。

因为陆美丽很快就会忘记陈永生。

这个世界也会彻底忘记陈永生。

陈永生会获得永生……我以为美好就停在这里。

梁东东敲响我的桌子，她喊我的英文名——吉米，她让我起来回答什么是宾语从句，什么是主语从句，什么又是同位语从句。

我一问三不知。

梁东东就叫我去把每条定义抄十遍。

我只好说知道了。

都怪陈永生，自己做春梦，却要我受罚。

不过那种开心的滋味还挺好吃的。

梁东东说着课本里的重点，说着高考必须要注意的必考知识。

我看向窗外，细雨蒙蒙。

世界一片朦胧。

时间来到十一点四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下课，梁东东忽然压了压黑框眼镜，她说忘记交代一个重点了，拖堂两分钟。

身边传来同学的抱怨声。

我就知道，能不能快点下课，我还要回家吃饭哩——陈永生的话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

十二点零五，终于下课——

我胡乱把情书塞柜筒里，还没来得及写上致陆美丽。

我没带伞，走在校道上，一路淋着雨。

两旁的大榕树隐隐传来蝙蝠声。

学校的广播站开始播报放学请注意安全。

接着传来一首歌。

我只想要拉住流年

好好地说声再见

遗憾感谢

都回不去昨天

我只想铭记这瞬间

我们一起走过的光年

六月后

光年成纪念

是《记念》，我很喜欢，陈永生也很喜欢。

我一路上哼着，但我时刻注意着汽车的到来。

我专门挑小街小巷走。

还有十分钟就到家，我想老妈该煮好饭了。

刚出转角，一辆汽车把我撞飞 。

玫瑰和蝙蝠共生在灵魂深处……老妈不耐烦地说快吃饭去睡觉，张凤凤说检讨书的字太丑要重抄一份，梁东东说我的英语考试还是不及格，李龙说大傻比来打王者，陆美丽看了我一眼说你就是陈永生啊……走马灯在转完一圈又一圈，停下来时，光与黑暗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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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我的青春走了很久，他突然回头看我一眼，谨以此文，寄予陈永生（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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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可曾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