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好久没见的邻居。虽然她已经70多岁,但精神很好,看上去顶多五六十岁,聊天时思维活跃,很健谈。
我认识她多年,每次遇到时,她总能自然地与人攀谈,无论是闲话家常还是谈论近况,都让人感到亲切。
这种闲聊的能力,对于我们的上一辈人来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从小生活在弄堂、胡同或小村落这样的紧密社区里,人与人之间距离很近,随时可以闲聊几句。孩童时期也没有所谓的"社恐",因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而如今,城市生活让人们产生了疏离感。我们这一代早早住进了高楼,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大,这种闲聊能力逐渐退化。
年轻人用表情包代替面部表情,用「哈哈哈」模拟真实笑声,这种符号化交流迫使大脑启动代偿机制:前扣带回皮层需要额外消耗葡萄糖来解码抽象符号,而原本负责情绪共鸣的岛叶皮层却处于低负荷状态。这种神经资源错配导致的疲惫感,与糖尿病患者细胞「糖饥饿」现象异曲同工——明明身处信息糖分过剩的环境,真正滋养心灵的社交营养素却摄入不足。
现在很多人讨论情商,认为年轻一代不太会跟人打交道。工作中,我们只谈必要的事情,其余时间保持边界感,不会轻易进入别人的空间。
年轻一代可能会觉得长辈们花大量时间与人闲聊是无意义的,但对长辈们来说,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在他们看来,生活就是需要不断与人交流。
这种生活方式对我们的沟通能力、表达能力,甚至大脑的灵活性都有好处。我的长辈们即使年岁已高,头脑依然灵活,幽默感和"抖包袱"的能力常常比我们强。这是通过长期与人互动、社交积累的能力。
说到那位邻居,谈话时,她聊的虽是日常小事,但有着发散思维。比如谈到某个认识的人,她会引出相关话题或我不知道的信息。
这是人与人之间信息互通的原始形态,而现代人更多依赖网络获取碎片化信息。人际交往还包括眼神交流、思想碰撞,甚至能从中获得一种正能量。
而每次与她交谈后,我都会感到愉悦和充实,这是网络无法提供的。
神经科学发现,面对面对话时人类镜像神经元系统会高频共振,这种生物电流的交互能激活前额叶皮层的奖赏回路,产生类似轻度运动的愉悦感。邻居或许正是通过数十年持续的这种「社交有氧运动」,保持着神经可塑性。
现在很多人感到心累、心力不足,可能是因为我们获取能量的渠道出了问题。
获取信息只是输入,没有让我们输出的过程,这会不断损耗我们的心力。
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却能产生能量交换,让我们获得不同的能量。
对于不习惯社交的年轻一代来说,可以给自己的安排不同的社交机会,比如深度对话的「无氧社交」,便利店里寒暄几句的「有氧社交」,保持社交能力的多元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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