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狗说他今天是专门从县上赶回来道贺的,刚刚到屋。他还说他最近在县上干的那个小工程快完工了,不知道毛浓山他单位的集资房工程进展咋样了?他也想去包点小活做。
见麻狗提到集资房工程,毛浓山不觉神色有点黯然了。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为集资房的事犯熬煎呢。虽说经过与父母讨价还价,老家盖房的费用,他最终并没有拿出二十万,而是只出了十八万。但是他家的积蓄扣除这十八万后,已所剩不多,连集资房款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了。而根据所里的要求,集资房款分两次缴清,每次各缴50%。工程的基础出正负零平面时,缴第一次款,房子交钥匙前缴第二次集资款,工程决算后再根据实际建造成本多退少补。由于集资房不能按揭贷款,眼瞅着集资房建设工地一天一个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地下部分就会完工,第一次缴款已迫在眉睫。毛浓山两口子都因为第一次集资款的缺口问题而心急火燎,一筹莫展。马春兰少不得又要将一腔无名火朝毛浓山身上发泄。俩口子便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也不知吵了多少次架。
马春兰一度甚至还动了离婚的念头,最终念在娃的份上,才作罢了。不过,由于心里一直憋着气,这次老家房子上梁,她便死活不愿意回来。毛浓山只好独自一人回来,回来后少不得以马春兰单位工作忙请不下假做为她没回来的理由 向父母搪塞过去。
到了席间敬酒的环节。毛义成父子便一道挨桌子敬酒。敬到第三桌时,桌上一位名叫冯鑫智的中年男子说的一席话,却叫毛浓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冯鑫智连喝了四盅酒后说:“义成叔,你父子俩都在,我就说一句不当说的话:老房子拆得太可惜了。当时应该把老房子留下,在院子里另盖一座楼。你这老房也太结实了,难拆得太,墙再推都推不倒,把人没把作死。事实,房顶上有些瓦烂了,可能是叫冷子打的,但是只要买些瓦修缮一下就行了,把房拆了不合算。”
冯鑫智一席话说完后,毛浓山脸上先前还勉强挤出来的那一点笑意完全消失了,也不怎么跟桌上的客人们打招呼了。不过他喝酒却变得豪爽了,不管敬到谁门前,他都要陪喝两盅酒,其中一盅是他自己的酒,另一盅是替他父亲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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