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过来!”包伟民转过身,步伐加快,躲避着即将刺来的那一刀。
“你再过来…我就…”包伟民四下环顾,拿起旁边桌上一个花瓶就想朝着刀的方向砸来。
只听噗的一声,刀子刺进包伟民胸膛后又抽了出来。
《罪本无心》
“呃!”包伟民举着花瓶的两只手擎在半空,胸前鲜血迸溅而出 ,衣服上已然泛起血晕。
只见对面行凶者的皮质衣料上出现了喷溅状血迹。
花瓶瞬间砸落在地。
地上开始抛洒汽油,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汽油桶掉在地上。
只见一块瓷器碎片插进了凶手的鞋底,血留在地上。然后只见那凶手踮着脚尖,趔趔趄趄地向门门旁边的鞋架走去。然后一个煤油打火机打出火焰,抛掷在地,瞬间整个屋内掀起一番汪洋火海。
小高层外,三十四楼窗户炸裂,滚滚浓烟涌了出来。
一辆消防车赶了过来…
一辆警车警笛鸣响着,扬长而来,停在案发现场楼下,车上迅速下来了淮泗市刑侦支队的刑警以及司龙等几名法医。
案发现场,包伟民家。
刑警大队队长谌天麟与身后几名刑警还有司龙等几位法医相继带上口罩后、带上手套、脚套后,这才带着勘察箱和物证箱进入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大火已被消防员扑灭,大理石地板上水渍还夹杂着碳灰,此时的尸体表面已被烧焦,部分已经炭化。
几名法医按部就班地勘察现场和提取物证,在尸体周围还散落着已被烟熏黑的瓷器碎片和一个还没有被完全烧尽的汽油桶。法医司龙仔细观察着汽油桶,看完汽油桶后,司龙这才来到尸体前。
司龙蹲在尸体旁,仔细观察着尸体,他看到尸体下体附近有一个已被烧黑的类似腰带平滑扣的铁片,他用镊子加起那枚铁片放入物证袋;然后他起身去尸体脚下的部位看了看,他又看到了一块疑似男性皮鞋底部的金属衬,又用镊子夹起来放入物证袋里。在观察许久之后,他又把尸体翻了过来,查看尸体的背部情况。查看完毕之后这才来到刑侦支队队长谌天麟身边,跟他说明勘察情况。
司龙:“根据死者下体附近遗留的平滑扣和脚底的遗留的金属衬判断,死者为男性。死者背部没有出现明显的红斑、水泡、坏死、炎症等生前损伤,且死者也没有出现舌梃出、拳斗性姿态等现象,不像是生前烧死。再结合现场遗留的没有被烧尽的汽油桶,应系为他杀。好在尸体只是部分炭化,没有波及内部组织、骨骼和器官。由于尸体表面被烧焦。暂时没有发现明显伤痕。具体死因等尸检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知道。”
此时另一位法医法医甲也向谌天麟这边走来。
法医甲看向谌天麟:“谌哥,”,又看了眼司龙,“龙哥也在,”(法医甲与司龙互相点了个头。)然后又把头转向谌天麟。
“现场由于被水枪冲刷,破坏严重,并没有提取到有效的指纹、DNA、和足迹信息。我们会把现场遗留的物证带回去做进一步检验。”
此时。刑警林青青也跑了过来:“谌队,我们本想去小区物业调取监控,可是案发时段本小区监控正在维修,根本没办法调查案发前本小区的人口流动情况。”
谌天麟:“先回局里吧。”
这时,刑警法医们开始陆续撤离案发现场,尸体也被运往公安局。
第二幕
淮泗市公安局,
谌天麟坐在办公桌前,右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水,打开瓶盖吹了吹;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
司龙拿着一份检验报告走了进来。
谌天麟抬起头,右手依然端着杯子。
司龙:“谌队,尸体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尸检显示‘热作用呼吸综合征’为阴性,COHb饱和度没有变化,说明尸体不是生前烧死的,死者就是死后被汽油焚尸的。死者的器官没有被炭化,我们在死者的心脏部位发现了一道致命伤,但是在案发现场我们并没有找到作案凶器。”
谌天麟听完司龙的分析,赶紧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谌天麟:“还是没有提取到直接的证据吗?”
司龙:“没~”
两个人一时间都缄默不语。
第三幕
淮泗市公安局指挥室,
指挥室后面的指挥墙上烙印着标准的印刷字体“淮泗市公安局”字样。
一条长桌如龙般陈列着,靠近指挥墙的地方坐着的是淮泗市公安局长,两边坐着的是淮泗市刑警队谌天麟(坐在公安局长右手边第一排)、严熵昊等人。
今天正式成立“9.05”特大杀人焚尸案专案组。
林青青:“局长,死者的身份我们已经查清了,他是前科人员我们在DNA数据库里找到了他的DNA,户主是我们的老熟人了,正是那位因为牵涉到逃税漏税大案而入狱包伟民。”
淮泗市公安局长:“对于案件性质你们怎么看?”
林青青:“我认为该案无非是由债务纠纷、情感纠纷这些基本矛盾引起的,毕竟死者的身份摆在那里。”
谌天麟:“还是先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开始查起,查看死者生前有没有与什么人有过债务往来!、结过仇怨,以及与配有子女有无矛盾。”
就在他们还在开会时,这时门突然开了,刑警队员韩琳拿了一个平板电脑走到公安局长和谌天麟面前。
韩琳:“局长,谌队,你看网上的这条标题名为‘淮泗民营企业家负罪自焚’的文章,这篇文章首先是从天涯论坛发表的,一经发表就被大量转载,发这篇文章的ID叫‘黑弥撒’。”
公安局长与谌天麟一起看完文章,谌天麟看完之后蹙了一下眉,然后起身把平板推给严熵昊等其他刑警看。
刑警们两三个人凑在一起。浏览完后,又递给后面,所有人都看完了,这才给了韩琳。
韩琳也在长桌右侧一个空座位坐下。
公安局长:“这篇文章很明显就是混淆视听,死者死因确定为他杀。这篇文章的作者却说死者是负罪自焚,此人要么就是本案的凶手,要么就是本案的知情人,马上查清‘黑弥撒’这个ID账户主人的身份。”
“好的!局长,我即刻就办。”韩琳答道。
“那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一有任何线索,马上向我报告,市里非常重视此案,并申饬我们一周内破案!”
就在公安局长说完这句话以后,门又被推开了…
“局长,淮泗西郊又接到一起报案,西郊一处废弃厂房内发现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男尸年龄在8~10岁左右,女性年龄在35~40左右。”
“什么!”公安局长瞬间瘫坐在办公椅上。
第三幕
淮泗市西郊,一处废弃工厂,
现场躺着一具男尸与女尸,男尸的脖子上有一道伤痕,尸体下面淌着很多血渍。女尸的脖子上有一道红印。二人应该是母子关系。
警车赶来,谌天麟等人与司龙等几名法医准备就绪后进入现场。
司龙来到女性死者面前,蹲下观察尸体表面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他又来到男尸面前蹲下观察尸体的情况。
然后他站了起来,此时谌天麟就站在他的身边。
司龙:“谌队,男尸脖子上的这道血痕明显是致命伤,他的颈动脉被割破,系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死亡。女尸的脖子上这道红印明显是勒痕,女被害人系机械性休克死亡。”
谌天麟:“找到凶器了吗?”
司龙:“目前还没有发现凶器。”
谌天麟抿了抿嘴,醒了醒鼻子。
刚勘察完现场的法医甲来到二人面前,:“谌队,龙哥,”,用眼神示意完二人后,这才又说起来。
“现场提取到几枚除两名死者之外的新鲜足迹。”
谌天麟:“好,终于有物证了。”
第四幕
淮泗市指挥室,
还是原来的阵容,
韩琳率先发声:“局长,谌队,根据调查,ID名为‘黑弥撒’的账号在天涯社区绑定的手机号码没有进行身份验证,且已停用,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林青青:“淮泗西郊杀人案死者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正是9.05杀人焚尸案的被害人包伟民的妻子蒋丽和儿子包壮壮,根据对二人胃内溶物进行化验,二人的死亡时间均在包伟民遇害之后。”
公安局长:“天麟、熵昊,你对这两起案件怎么看?能否串联?”
谌天麟:“此案被害人与9.05案被害人虽为一家三口,但是暂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两起案件的凶手为同一人或同一伙人所为,我不支持将这两起案件串联。”
公安局长:“下一步重点对包伟民蒋丽夫妇的社会关系展开调查,尤其是包伟民,此人有前科,社会关系比较复杂,容易与他人结仇。”
谌天麟:“好,那这两起案件的调查方向我们就重点放在包伟民身上,围绕仇杀展开。”
第五幕
谌天麟办公室,
谌天麟站在办公室窗前,双腕交叉置于胸前,他略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海里开始切换着一个个画面,包伟民那具尸体、遗留在现场还没有完全烧尽的汽油桶,以及那些碎瓷片。
哐哐哐!一阵敲门声。
谌天麟:“进!”
严熵昊:“谌队,我们调取工厂附近的监控发现在案发前有一辆可疑的黑色轿车曾进入工厂,由于像素太低,我们没能看清车牌号。”
谌天麟:“马上调查案发当天那辆车的行车轨迹,尽快找到凶手。”
第六幕,一处房间内。
侦查员正在电脑前查看监控,谌天麟此刻就站在监控调取员身边。
侦查员小李还在快速拖动鼠标,进着监控录像,一辆黑色交叉驶进监控画面,侦查员赶紧按了鼠标,画面截留在谌天麟眼前。
侦查员小李:“谌队,车牌号看清楚了。”
谌天麟瞳孔不自觉放大,倏地桌子就是挨了巴掌。
侦查员马上在机动车驾驶登记网站查询车牌号主人,这一查,查了出来,网页上赫然出现了‘宋野’两个大字。
谌天麟看了看表,现在是9点五十四分。
公安局行政大门前,
谌天麟带着几名一身便衣的侦查员飞奔向一辆私家车,。
淮泗市某小区,
谌天麟等人在宋野楼下布控,
谌天麟又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2点48分。
突然一个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谌天麟一看,赶紧把枪上了膛。几名侦查员推开车门上去就把那人按倒在地。那人左撞右搡,还是被侦查员紧紧按在地上。
“淮泗公安局的,你是不是宋野?”
“是~是~”
那人不再反抗,被押上车。
第七幕
淮泗市公安局,审讯室
宋野被禁锢在囚椅上,隔离栏外,谌天麟和严熵昊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
谌天麟:“我们已经提取了你的足迹,经鉴定与“9.06”故意杀人案其中一名嫌疑人的足迹一致,这是鉴定结果,你看看吧!”
一份文件从隔离栏被递送到宋野手里,宋野举着被手铐禁锢的两只手抓了抓光溜溜的大脑袋,低下头,叹了口气。
“你的同伙是谁?你为什么要杀害包伟民的妻儿?还有,包伟民是你杀得吗?”
宋野还是沉默,额头上的汉蹭蹭直冒。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你杀人的铁证,就算零口供也能把你送上法庭。”
宋野头上的汗得更多了。
“包伟民不是我杀的,我们一开始根本就没想杀他老婆孩子,我们本来是想绑架他老婆孩子逼他把欠的钱还给我们,谁知道我们还没跟他要钱他就死了。我寻思着这要是放了他老婆孩子肯定脱不了干系,这才灭了口。”
“你们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你怎么听说包伟民死的,听谁说的?赶紧招了!”
“我~那个人是我弟~,宋青;我们还安排了一个人替我们在包伟民楼底下放风,看看他送没送钱,报没报警~”说到这,宋野开始大眼瞪小眼地打量着谌天麟严熵昊二人。
“他要报警了楼下不可能不停警车~然后我们的人就看见他家起火,消防车都来了,听他说人也死了。”宋野继续说完这句话。
“宋青现在在哪?那个望风的人是谁?”
宋野:“在~”
第八幕
暮色渐退。天已半黑。
谌天麟又带着侦查员出了公安局大门,然后兵分两路,上了两辆不同的车。
已是黑夜时分,
两辆车相继开入了公安局,两路人马压了两个人进了大门。
第九幕
淮泗市公安局指挥室
依旧是原来的阵容。
谌天麟:“局长,9.06杀人案的两名嫌疑人已到岸。现场提取的两枚足迹也都比对上了。还有,根据他们供求,我们也抓获了替他们在包伟民楼下放风的胁从案犯。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看,他们与‘9.05特大杀人焚尸案无关。’”
严熵昊:“还有,我们通过调查包伟民的亲属发现包伟民与其妹夫吴老二的矛盾很深。最重要的我们通过调取案发小区周边路段监控录像发现在案发当天上午9点看到一名男子身着皮夹克外套、提黑色塑料袋进入该小区,通过与吴老二户籍照片进行对比,相似度极高。”
公安局长:“这些证据只能证明吴老二到过案发现场,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吴老二就是凶手!”
一时间,所有人又陷入沉默。
……
淮泗市乘凤区包家村,吴老二家。
包伟民母亲:“老二啊,你找你哥要钱了吗?”
吴老二点了点头。
包伟民母亲:“你哥他也不容易,你就别难为他啦~”
吴老二倏地把头一转,走出包伟民母亲的房间,来到院子里,蹲在那,从腰包里拿出一个烟盒和卷烟纸,他撕了张卷烟纸,打开烟盒。
卷烟纸上添了些老黄烟,他这才把卷烟纸卷了起来,拿出一个煤油打火机,开了上方的盒盖,盒盖上赫然镌刻着“ZIPPO”字样。转了转滑轮,这才打出火来。
烟雾弥散开来,吴老二又捏了捏烟头,烟头倏地被吴老二移到嘴边,吴老二吐了几口烟。
这时包晓琴从院门口进来了,她拿着一个手提的塑料饭盒。
“我刚坐老魏面包车从医院归来,我煲的饭咱闺女也不爱吃,我再给他做点好儿的。”
吴老二还是侧蹲在包晓琴面前。
“咋着?钱没要回来?”
吴老二依旧是闭口不答。
包晓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那可是咱闺女的救命钱啊,爹妈俺替他照看三年,没跟他要过一分钱。咱闺女这是看病啊,才跟他要3万,他再怎么穷,也不至于一个子儿没有吧!”说完包晓琴就用袖子擦着眼泪。
……
淮泗市公安局长办公室。
司龙拿着一份鉴定报告来到淮泗市公安局长办公室。
司龙:“局长,我们在9.05案现场发现的瓷器碎片上提取了痕量血迹,用硅胶—磁针提取法检验之后,发现了除死者之外的DNA。”
“好!终于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第十幕
包家村外,
一辆车开了进来,车开到吴老二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便衣侦查员。
侦查员甲:“老吴在家吗?”
包晓琴见有人向他喊话,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在,在。”
屋里的吴老二一听有人喊“老吴”,不是“老二”,他赶紧拉开窗户,跳窗而逃,跑往吴老二家后面的山上。
侦查员甲赶紧下车,车上的谌天麟等人拉开车门,也是跳车追赶。
包晓琴惊得眼珠子直往外跳,两条腿也是瘫软在地上。
车的司机(也是一名侦查员)按了好几下喇叭,这时只见村口外好几辆警车开了进来,当警车车门被拉开时,车上身着防弹衣、背着枪的警察都从车上跳了下来,警力被迅速疏散开来。
就在谌天麟他们在后山上搜寻的时候,这时,他们看到一颗树上正挂着一具尸体,正是吴老二。
吴老二挂在腰带环上,他的头耷拉着,已经没了气息。
第十一幕
淮泗市公安局长办公室,
敲门声此时并没有响,但是有人直接推门而入。
而这个人正是谌天麟。
谌天麟:“局长,DNA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凶手就是吴老二。我们又对吴老二所在的包家村进行了一次掘地三尺性的搜查,最终在包家村东头的水沟里找到了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有一把刀,一副手套,一件外部皮质衣料和内衬布料分别带血的皮夹克,还有一双鞋,其中一只鞋底已被尖锐物体扎破。我们又对破损处进行化验,上面有血迹和微量的瓷粉。通过调取9.05杀人案案发地周边监控我们发现,吴老二来的时候穿的是一件皮夹克,穿的是一双旧皮鞋。而吴老二出来的时候穿的是一双与原来不同的鞋子,且步态开始发生改变,那是因为死者身材偏胖,鞋码偏大,小脚穿大号鞋难免会漏出破绽。而且吴老二出来时并没有再穿那件皮夹克,因为皮夹克上遗留了死者的喷溅状血迹,所以吴老二来的时候袋子里装的是汽油桶和作案用的匕首还有手套,在行凶过程中吴老二的皮夹克上溅上了血。我断定死者生前想用瓷器反抗未遂,致使吴老二被碎瓷片扎伤,在现场留下了滴落状血迹,所以吴老二这才用上身皮夹克的内衬布料擦拭血迹,然后换上了死者的皮鞋,把外部皮质衣料和内衬布料分别带血的皮夹克和被扎破的皮鞋装进黑色塑料袋逃离了现场。我推测现场可能会遗留擦拭状微量血迹,由于现场被水枪破坏严重,所以有可能被水冲刷掉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吴老二家找到那个天涯ID为‘黑弥撒’背后的电话号码,以至于发文的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能留下痕量血迹已经算是万幸了。”
公安局长:“‘老二’‘,老二’,其实一点也不‘二’,反侦查意识竟如此之强,是个高手。你分析地很缜密,能20天破获如此悬案,天麟,真是辛苦你了!晚上咱们好好聚聚。”
公安局长拍了拍谌天麟的肩膀,点了点头。
包家村后山,
一个妇人正在吴老二吊死的那棵树下用铁盆给吴老二烧着纸钱,她抽噎着,哭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歇斯底里、撕心裂肺,而这个妇人正是吴老二的妻子、包伟民的妹妹包晓琴。
包晓琴:“老二啊,我知道你是无心办错了事儿…呜呜…”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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