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翻出十几年前的老歌,也不算是突然,在电视上看到了孙燕姿近期破音的演唱现场,破乱中还是能听出以前的音色,于是开始感慨,也情不自禁得听起了老歌,先是我的爱,再是我的地盘,最后是爱在西元前。
回忆永远伴随着旋律,反正我是这样;每个情绪的漩涡中会有一段repeat的歌,当旋律响起时,回忆的放映机开始工作,画面也许模糊,但情感的张力丝毫不减。
04年的8月,拿到通知书后,妈妈带着我去学校探路,别的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太阳很大很刺眼,操场闪闪发光,我贴着围栏朝内看,空无一人却倍感激动。
报道那天,爸爸妈妈送我去学校,宿舍前的空地上支满一个个小篷子,有引导新生的,有卖手机的,好像还有卖电扇的,楼号和房号是从其中的一个小篷子问到的,接着就抱着被子上楼了,不过棉被也许是学校发的。
进门时,两位室友已经整理好了,我也挂了人生第一个蚊帐。安顿好后,请她们在超市吃了可爱多,路过动感地带,里面循环播放着“在我地盘得儿,你就得听我得儿”,再看着“鼓鼓”的新钱包,渴望已久的自由和自主就这么来了。
那天一夜没睡,很兴奋,很新奇,早上四点,搬了张椅子去阳台,8月底的清晨已经开始有凉意。我朝西坐着,男生宿舍东面的那条路白天还很热闹,此刻空旷安静。看着天空慢慢从灰变蓝,空荡荡的小篷子开始有人进出,室友也起来了。
第一天特意打扮了一下,应该是选了觉得最美的衣服,也是上中学时妈妈不允许穿的,很想回忆起细节,但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好像是粉色。带着自认为最美最自信的姿态,出发去食堂,第一句问阿姨的是“请问有牛杂或者羊杂汤么”,“小姑娘北方来的吧,我们这里没有”,“嗯,谢谢阿姨”,然后就再也记不得那天以及之后的事情了。
军训那段时间不用上课,对那段时间的记忆只有三个画面:
1.晚饭后,各个班围坐在操场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在班长的带领下,坐着类似联谊的活动,那会儿,我一定是洗完头才会去,香波的味道很好闻,看来很早就开窍了;
2.不“联谊”的日子,我和几个新认识的同学,挎着包,扭着腰,自以为很美地去自习教室最后排,体验“大学生在学习”感觉,通常在空本子上写写画画不超过半小时,便叽叽喳喳地又扭回宿舍;
3.每天熄灯前的半个小时,基本已是无聊到极致,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寝室里三个女生就开始轮流朗读报纸,每次都笑得前仰后合,现在想想,报纸上哪有那么多好笑的事情,还不是因为心里的乐揣了太多,漫出来了。
然后,就记不得了,04年8-9月应该是迄今最快乐的日子,终于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了。那种知道可以,却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又也还没看到残酷的事物的感觉,真美妙。
前几天听朋友说,小时候的时间是不是比现在感觉要漫长,虽然论据相反,但观点还算统一。那时的生活简单平淡,学校家里食堂,每天脑袋里装的只有课本以及一点点小小的偷偷的暗恋,长大后复杂的东西太多,新鲜的、刺激的。
奥体的路看着近走得远,因为路边无人无景无喧嚣,新街口的路走起来近,源于两侧的玲琅满目光怪陆离。儿时的生活是前者,成年后则是后者。而最喜欢最快乐的那两个月,正是我站在闹市区的路口,带着惊喜和忐忑,升长脖子躲在灯柱后张望。
一眨眼,十三年就这么过去了,被虚度的光阴,原来已经这么长了。时间不能倒流,也无法定格,只希望能在今夜的梦里重回那个小路口,重温那份翘首以盼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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