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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交大博士自杀背后:再正常的师生关系,也禁不起别有用心的审视

西交大博士自杀背后:再正常的师生关系,也禁不起别有用心的审视

作者: 杭师叶 | 来源:发表于2018-01-21 19:27 被阅读0次

      西交大博士杨宝德投河自杀,其女友和家人称死因系遭到了导师的奴役和精神压迫,并晒出了所谓“画风不忍直视”聊天记录为证。

    说实话,我是冲着“画风不忍直视”这样的标题点开了聊天记录的,看完以后,我非但没有觉得话风变态,而且,开始为导师站队,想为导师说几句公道话。

    一、帮导师干活等于“奴役”吗?

      据称,杨宝德所遭导师的奴役,就是帮导师做与学术无关的生活琐事,包括:买菜、浇花、拎包、打水、打扫卫生、陪吃饭、洗车、装窗帘……

    看完这些,我觉得所有的导师都会倒吸一口冷气,哪个导师没有让学生帮过一点小忙呢?导师出差,学生帮忙买票;导师办会,学生帮忙做会务;导师申报课题,学生帮忙准备材料;导师作行政,学生帮忙做些杂活,诸如此类的事情,放在全国任何一个高校,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

      在杨宝德家人看来,构成对学生奴役罪的证据之一,是导师让杨做了“与学术无关”的生活琐事。难道导师和学生除了学术交往,就不能有任何别的交往了?这多可怕!且不说导师,就是同事、朋友、邻居之间帮忙拿个快递、浇个花、去超市带点东西、拎个包、装个窗帘、凑个麻将局,过不过分,变不变态?肯定不。那为什么导师让学生做这些,就变成欺压和奴役了呢?

    城市化进程中,大学都被挤到了郊区,有时候快递寄到学校,导师不在,让学生取一下,这多大一点事儿?如果这算奴役,那师生之间还要不要互助?

      还有陪导师吃饭。我也有导师,我的导师有些饭局也会叫上我,我理解并感激导师的用心,因为在中国,饭局是最重要的交往平台之一,导师遇到一些至交好友或学术上重要的同行,拉学生一起吃饭,做学生的既蹭了一顿饭,又混个脸熟,同时还加了一些学术大咖的微信好友,何乐而不为?如果有学生把这样的饭局称为奴役,那师生之间要不要有善意?

      我想,导师让学生干点杂事,构成奴役的,应该符合以下两点:

        第一,她剥夺了学生的时间自由。也就是说,她几乎天天、无时无刻不让学生干活。但没有证据显示那个博导那样干了。相反,像为导师新家安装窗帘,这种事儿一辈子才会遇上一二次,拿它说事儿,多不厚道啊!

      第二,她剥夺了学生的精神自由。事件中也没有证据。相反,女博导请学生帮忙,用的也是征询的口气“下午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超市买东西”,而不是命令与强迫。有时间就帮忙,没时间可推辞。如果该博士生明明没有时间却去了,去了以后又觉得自己被奴役了,向别人抱怨,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导师得有多冤?

      把帮忙说成是“逼迫”“要求”“奴役”“压榨”,我猜测其中可能有以下一些心理原因作祟 :

    1.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也许在这个寒门博士的眼里,只有读书做学问是高贵的,干活儿是粗鄙的。很多家庭都不让孩子干活,尤其是农家子弟,小孩子洗个碗,当妈的都要一把夺过抹布,长此以往,孩子就认为,读书人不该干体力活。干体力活是对读书人尊严和时间的双剥夺。

    2.自卑心理。正常的学生不会认为帮导师干个活就是被利用了,被当下人或奴隶使唤了,只有那些本身内心极度自卑、自负或自私的孩子,会把师生之间正常的交往扭曲为压迫者和被压迫者的关系。我在上师大的时候,导师如果叫我们一起陪他去学术交流中心吃饭,大家都很开心,像过节似的。亲近导师,难道不是做学生应有之义吗?

    和导师一起吃饭,与“陪”导师一起吃饭,一字之差,就可以看出学生在人际交往中自以为是的“牺牲”与一腔的“不情愿”。没有人以他为奴,而心理他却时时觉得自己做了奴隶,然后就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沦为奴隶,因此每一件琐事都能给他带来为奴的痛苦,而不是助人的快乐或幸福。

    3.打心眼儿里厌恶导师。杨博士原先跟一位硕导,师生关系不错,后来因为其硕导没有带博士生资格,于是推荐给现博导,但是,他带着对前硕导的满腔依恋之情,用一种有色眼镜看待一段新的师生关系。于是,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帮导师跑个腿儿之类的琐事,最后都变成压垮他的鸿毛。

    一个人能被鸿毛压死,罪不在鸿毛,而在他内心的泰山。

      我们在他对琐事之恨中,不难看出他对导师发自内心的不敬或厌恶。正如六六说的,买个菜搞个卫生,就委屈死了?为什么会委屈?为自己喜欢尊敬或爱的人做事,怎么会委屈,怎么会委屈致死?爱与不爱,敬与不敬,一望便知。

      二、导师在半夜一二点给学生微信,称对方为小宝贝,小可爱,学生至于“吓得天天哭”吗?

      从杨宝德女友曝光的聊天记录来看,该博导不是只有夜半才对学生用昵称,平时骂学生的时候,也会用“臭小子”之类的。

      看到这里,我也吓出了一声冷汗。我很想知道,学生吓得天天哭,究竟是老师对学生用了昵称呢,还是半夜对学生用了昵称?如果是前者,那我觉得我前方的坑实在太多了…… 感谢我的学生不哭之恩!

      因为学生自称“我们班的那些小可爱”,我在班级群里发通知的时候,打头都是“小可爱们”,天了噜,以后不敢用了!昵称都可能构成骚扰!

    在老师对学生的昵称背后,内心邪恶者看到的可能是肉麻、不正经、性暗示、为师不尊或者非正常的男女关系,内心阳光者看到的也许是导师对学生的母爱、疼爱、宠爱、喜爱,以及导师为人的率性开朗、不拘细节。

    师生互相用昵称,大多数情况下,表达的是轻松亲密的师生关系。除了导师称学生为小家伙、小崽子、小朋友、小可爱、小坏蛋或臭小子,学生也会对老师用一些昵称,比如,我的学生称我为“我叶”“小叶叶”“叶姐姐”之类的,我非但没有吓哭或吓尿,反而有一种巨大的幸福感。

      至于导师在半夜一二点给男博士发微信,我不明白学生为何要吓得天天哭。在一个非正常的交际时间背后,难道就没有人关心过该导师吗?她为何过了夜半未眠?是单身还是夫妻关系不和?是学术压力大还是行政事务繁忙?总之,深夜一二点的微信聊天,导师的状况应该比学生的更令人担忧。

    但在有限的聊天记录中,我们看不到这位自杀的杨博士对导师的主动关心与问候,看到的却是莫名其妙的恐惧。如果没有其他隐情,我实在无法理解。

      这位杨博士做学问如何,我不了解,不评论。为人如何?从聊天记录看,是有点不太懂事的,尤其在交际礼仪上,是有所欠缺的:

    比如:导师的电话未接,他没有及时回复,更没有主动解释。

    比如:导师质问他为何不接电话,他反反复复只说“出去了一趟”,这样的解释本身很敷衍不够真诚。

    比如:导师评价他的女友不合适,要给他介绍对象。这样的话不适合告知女友。但从女友曝光的记录来看,她是知道的。

    又比如,他的师弟师妹们都劝他任何时候尽学生本分,对于导师的过分要求,要勇敢说不,可见,他是一个不敢在导师面前表达真实想法的人。这种人表面听话顺从,内心抗拒怨恨,这种人格,属于定时炸弹型人格,他不爆炸的时候,别人永远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杨宝德事件一出,带给他父母的,是痛失爱子的无尽哀伤。毕竟,寒门培养一个博士,太不容易了!

    但是,对他的导师周某,也是永难祛除的黑暗与绝望。事件一出,周某已经被取消导师资格。资格取消事小,名誉受损事大,而痛失爱徒,其哀也许不亚于杨博士的亲人。

      而事情影响更大的,是高校的师生关系。学生打不得骂不得吓不得昵称不得使唤不得一起吃饭不得,难道以后要在办公室高悬一匾,上书:

    无问西东,莫谈闲事

    悲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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