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了。楼里的物资互换群在热闹地聊着天,打开树洞每一篇帖子都在讨论如何回家。看了只觉得荒诞和无力。
封校的这两个多月更像是一场极限生存。从一开始的平静接受和满怀期待,到现在见到太多无稽的事之后彻底的失望,我在这两个月里变得让自己都觉得陌生。
封校前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医生说是轻度抑郁和焦虑,没有给我开药。她说,想开一点,都会好的。过了两周我想去复诊的时候,却发现连出校门都已经是种奢望。
然后室友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在宿舍度过了后来的一个多月。没有人和我说话、打牌、做一切无聊的事了。刚开始,我不停地和爸妈、和朋友们打电话,想二十四小时能和人说话。可后来又觉得,我又有什么资格向他们倾泻我的负能量。所以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尝试着看剧、看小说,但在所有的尝试过后只剩下孤独和破碎。
当了楼层志愿者,午觉不敢多睡,怕错过任何一条@所有人的消息。领物资、领三餐,每次微信的声音一响,抓起手机往楼下跑成了条件反射,怕慢了一点就领不到饭,让负责的宿舍同学苦等。
我的宿舍在走廊的尽头。我坐在书桌前,耳边不停的有走廊里拖鞋踩地的砰砰声,楼里同学在窗边打电话的声音,其他宿舍同学拖椅子的声音,隔壁宿舍同学说说笑笑的声音。戴上降噪耳机,戴到耳机没电吧。
在这样的生活中,教学周还被压缩了,每天都在上课、写作业、写论文、做学工的循环中。我有点麻木了,我这样想着,但其实并没有,因为还是会一次次感到辛辣的痛,感到迟钝的难过。
我不是没有想过逃离。我和我的辅导员把离校申请改了无数遍,甚至在我觉得一切都安排妥当,连行李都整理完之后,交上去得到的还是一个冷冰冰的拒绝。我就这样一头扑进希望然后又栽进绝望里,很多很多次。
爸妈总是跟我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变好。可是到底什么在变好呢,我看不到。我听不进任何安慰和鼓励了,我总觉得那个虚无缥缈的“变好”是在无穷远处,每天都觉得自己是在趋进,可又实实在在地无法到达。
想到有那么多为了我回家在努力的人,我真的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们,每一次离校申请被打回来我都觉得无比愧疚,因为我任性地想回家,到底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
我好想立刻见到你们,所有我爱的人。上海到启东这一百多公里的路怎么如此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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