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樊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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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多小的时候开始,我发现体内住进了另一个自己。偶尔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也偶尔出来跟我对话。这个他,或者说是我,亦正亦邪。曾为此感到恐慌,也曾因为仿佛有人陪伴而感到不孤单,只是那时年少的我羞于对别人提起。
“精神分裂症”,忘记在哪看到这个词,我便对号入座,自认为是重症患者。
01
我住过的第二套房子,是十岁那年父母单位分的两居室。在这我拥有了第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忏悔也经常发生在这里。
那时候邻里之间见面寒暄很多,总有大人问我“吃饭了吗”“写完作业了吗”之类的问题,我总是应付“吃了”“写完了”,实际“没吃”“没写完”。就这样简单的寒暄对话,让我心里背上了沉重的包袱,觉得不应该这样撒谎。每撒一次谎,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跪在小床上,双手扶墙,面壁说一声“对不起”。后来撒的谎多了,就攒起来睡觉前一块说,有时候能说上好一会。
这时候,他会出现,告诉我:怎么可以撒谎呢,多忏悔几次来抵消你的罪恶吧。
02
小学四年级的班主任是个狠毒的女人,每周一下午的班会在她的引导下成为了同学们之间的批判大会,被告状最多的同学会在放学后被关“关押”到她的办公室,接受她“啪啪啪”(别想多了,是打脸)地洗礼。因为爱说话打闹,我成了班长、各个委员以及小组长们屡试不爽的靶子。
理所应当的,我成了班主任办公室的VIP中P,每周一下午放学我都最后一个回家。啪啪完,我就在校园里的水管上洗洗通红略肿的脸,背着书包过马路回家。
起初,回家的路上,他会出现,什么也不说,和我一样沮丧。到了后来,他会站出来,替我向那个变态老师和落井下石的同学们宣告:我操你妈逼啊!
03
2009年下半年,我经历了人生中最低的低谷,从此离开北京,却又不知该去哪。我像个醉汉,到处流浪,去到了南京。到了南京,借宿在大学同学的出租屋里,南方终日不见阳光的气候,加上心中苦闷,大病一场,天天咳嗽,川贝枇杷膏当水喝也不见好。简历不知投了多少份,人不知见了多少个,生活依旧不见起色,心情毫无扭转的迹象。没有工作,四处碰壁,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该干什么,浓雾下的金陵城成了我的迷宫。
每天早上跟着同学去他单位上班,我在中途拐弯随心情再去到某个地方。直到一天,他指着五台山说:“山下有个先锋书店,很安静,有书看。”晃进书店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多,再出来已是下午三四点左右。我坐在书店里的椅子上想了很多,把这些年的事翻来覆去试着理清脉络,把遇到的人也大致归类筛了又筛。
他又来了,像是拍着我的肩,说:逃到哪里都逃不出心里,回家吧。
后来,我考上了一份无数人羡慕的稳定工作,娶妻生子,重新拾起我的梦想,每天进步一点点,过得无比踏实。
他很久没来了。
我想,我的精神分裂治好了,我和我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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