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芳华》在上映一个星期后,我才姗姗赶到电影院,将它补课。
走出影院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不断重复一个问题:“善良如果不被善待,是否真的值得?”
影片的主人公刘峰,是个典型的雷锋式好人。
做梦都想去上的大学可以拱手相让,因为有人比他更需要;战友家庭条件不好,为了让他顺利结婚,可以自己买材料、费时间亲手做好俩沙发送他;女战友的手表太过名贵没人敢修,他便自己苦心钻研修好;食堂煮破皮的饺子他主动要求给自己,因为“破皮的也得有人吃”;就连猪跑了,文工团的站友们也是第一时间叫他帮忙……
他总是发自内心竭尽全力地帮助所有人,对每个人好,就像一个“万金油”,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的身影。每个人都觉得他的好是理所当然,但谁都不会珍惜。
【2】
情窦初开的年纪里,他喜欢上了文工团的独唱,一个叫林丁丁的姑娘。在邓丽君“靡靡之音”的“腐蚀”下,他勇敢地吐露心迹,就像所有暗恋好看女生的男生那样,勇敢告白。
可他不够幸运,表白的时机也不对。正对半推半就的林丁丁穷追不舍之际,却被路过的男战友撞个正着。那个时代,人们的正常情感还未得到释放,所有与传统相背离的东西都被视为大逆不道。
刘峰是人们口中的“雷锋式”的好人,是光荣的模范标兵,他应该是无私无欲无求的,可原来他也对上海姑娘有念想,原来他也会“耍流氓”,他也就这么回事儿啊。突然间“人设”的崩塌,就像唐僧耶稣有了七情六欲,被人抓住了人性的马脚。
“谁都可以,就刘峰不行,谁让他是活雷锋呢?”他暗恋的姑娘在知道他的心思后这样喃喃道。
就像萧穗子独白说的,“一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忽然坠落凡间,还对你说他惦记你了很多年,她心里觉得紧张害怕,觉得肮脏恶心”。
林丁丁向组织告发,是刘峰主动强行“触摸”她。而“触摸事件”也成了刘峰人生的分水岭:他被下放到滇越边境,接着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虽然捡回一条命,却少了一只胳膊,落下终身残疾。之后的他,退伍还乡,生活潦倒。
大概是“一旦发现英雄也会落井,投石的人便会格外勇敢,人群也会格外拥挤。”下放连队前,曾受他帮助的战友,一个都没来相送,只有同沦为“可怜人”的何小萍来。
是的,这就是一个好人没好报,还遭天打雷劈,一辈子穷困潦倒的糟心故事。所以在看完影片后,我会追问,在你倾尽善良与纯粹后,依然得不到善报与善意,你会如何?
【3】
岁月漫漫,芳华刹那。影片中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属,“门当户对”的高干子弟郝淑雯与陈灿结为夫妻,陈灿借助家族力量成为拿地大王,爱慕虚荣的林丁丁远嫁海外,文笔不错的萧穗子成为一名大作家,而被战争和岁月不曾优待的刘峰和何小萍,则拥有了残缺的肢体和分裂的精神。
影片最后言:“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可还是不难看出岁月给每个人带来的改变。倒是刘峰和小萍显得更为知足。话虽不多,却待人温和。”
为什么得不到善报还依然要善良,大概是青春终将散场,肉体终将化作一抔黄土,但“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心安,才是生而为人最大的底气和福气吧,而那处美好地,也一定是被善良和爱滋润过。
不论如何悲观,现实如何残酷,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
愿你有善良的心,也有智慧的脑,做善事,做无愧于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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