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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抑或是如此

重来抑或是如此

作者: 廿三臾 | 来源:发表于2016-08-08 06:13 被阅读0次

519是本科114周年校庆日。

毕业四周年,我才知道这一天。

(算来我该是在110周年的时候毕业的。逢整大寿,我竟一无所知。)

1.

说起来大一刚入校的日子我还记得。

那天一大早我妈和我小姨拖着我赶上最早的大巴从无锡出发。

时间好像是8月30日的早上6点半。

三个人,两个箱子,手里还拎了一袋杂七杂八的东西。大概是吃的。

她们迫不及待地想把我送入人生的新章节,可我还依依不舍于自己第一个放荡的夏天。寒窗十二载终于换得理想中没有作业的暑假,夹杂着高考结束的兴奋,出成绩后的纠结还有填志愿的紧张。

唯独没有开启新生活的喜悦感。

然而大巴启动,像破碎了的泡沫一般,恍然醒悟自己的生活真的就要不一样了。

不会再有早起热腾腾的白米粥和煮鸡蛋,不会再有到家丢下书包翻报纸等吃晚饭,不会再有随时随地舒适的热水澡,也不会再有脏衣服随手丢进洗衣机的方便。

所谓的家一直就是这么舒适惬意,只是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好东西都是只有快要从手里滑落的时候才知道其珍贵,才懂得要珍惜。

只是为时以晚。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今天不管怎么样,都不准哭。

在对自己千交代万交代的回声里我睡了一路。

错过高速路旁秋的田野,错过出城入城的条条车队;错过扬子江的滔滔洪流,错过长江大桥的巍巍壮观。

2.

刚入扬州城的时候我醒了。大巴开过广陵学院。我妈问我,你知道你学院的名字吗?

我说我知道。

--那你讲我听听。

--农学院吧。

--都是要入校的人了,连自己学院叫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还要我替你操心。你们学院名字很长,叫园艺什么的。我来看看。

我妈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张纸,认真念道,园艺与植物保护学院。记住了吗?

什么鬼名字,跟我园林搭什么尬。

--哦…记住了。

我谨慎地接过话头。

是啊,连学院都不记得,上什么学啊。

我委屈地想哭。

3.

进了学校报道找到负责迎新的学院桌。八九点的阳光已经强烈,头顶黄色的遮阳伞和周围的红标语打得坐镇报道桌前的两个学姐面露旖旎的色彩。

出示证件,签字,给饭卡,发宿舍钥匙。一气呵成。

我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宿舍的。结果到了才发现对床的L姑娘已经在了。

我回头去看317宿舍门上贴着的名单,四张床位,四个名字,四个地方。

都好土。

我的第一反应。

都好乡。

完全没听说过的地方。

我强装笑脸跟对床的L姑娘打了个招呼。

好像长得还不错。

这是我人生里第一次这么僵硬的赖着脸皮跟人打招呼。却也是以后僵硬社交的开始。

褪去曾经高中单纯的嘻嘻哈哈。从这天起,和身边的人开始社交莫名戴起了面具。

打量一个人,观察一个人。然后主动或被动地问个好。

另一个睡我上铺的舍友进了门,也是家长拖着大包小包的。20平狭小的空间里挤满了人。弥漫着夏日的汗水,混杂着各地的方言。

突然有一点恐惧。

从此要在这个地方陌生地住四年。

说过的不准哭。

4.

那天在学校吃过午饭后的下午,我把我妈和小姨送到校区大门口。

有人来接她们去车站回家。

我背着书包和她们一起走在林荫大道上。

一起看看这里瞧瞧那里。

--多好的校园风光,青春的气息,朝气蓬勃。只是我们从来没有赶上这样好的时代。

我内心清楚地知道此刻送别以后至少也得等中秋才能回家,心里抑制住不舍的情绪。努力地对自己说,这有什么,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就能回家了。

不准哭,有外人在,不准哭。

含笑地拥抱,和来接送她们的朋友礼貌地打招呼,再见,扭头果断地回身走进校园。

眼里是夺眶而出的泪水。

大庭广众的,一看就是新生。

说好不哭的终究还是食了言。从来就都是说到却做不到的主。

5.

这天晚上,在宿舍台灯的照耀下,四个陌生的女生开始了她们第一个单独在另一个城市生活的夜晚。

没有所谓的夜谈会,问问你的高考分数,看看你的字,说说自己的家,聊聊今天哭了没有。

--想家么?

--想

--不想

--哭了么?

--哭了

--没哭

纵使这个317以后一直保持着淡漠如水的宿舍气氛,此刻的我们并不知道。

伪装也好,逞强也罢。这一晚我们只是互相倾诉自己心里最简单的想法。

关灯。

每张床上其实多少都有一些难耐的抽泣声。

校庆日那一天,我在小群里提了一声。群里一共就三个人。

X说,我也不知道是校庆日。

S说,那是因为以前没啥活动的。

X说,年华最好的四年,在这个学校在这个城市,好像一无所获。

S说,是啊,大学过得好没意思。

有这种感觉的不是她们两个。我也是。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臭味相投。

1.

说来X和S是一个宿舍的。她俩住面北的318。

我第一次跟X有过一本正经的对话是刚入校时宿舍美化检查。

学院大概是为了增进宿舍成员的了解,发挥各自才能,鼓励大家对宿舍进行美化。对这些东西我从来都是没主意的。一来觉得学院整这出毫无必要,劳民伤财,把时间和力气花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价值回报率来得太低。二者还要搞什么比拼检查,摆明了逼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逆反产生的心里厌恶感倍增。

宿舍里其他三个姑娘貌似对这事还颇有些兴趣,说拿些纸画些东西挂起来。而我则是保持着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的态度,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必要时随时准备搭把手。

反正我不参与。

L姑娘说彩笔不够,你要不去对门的318借一下。

我说对门不认识啊。

听说她们的一号床位有很多笔,你去借借看嘛。

我看到318的房门虚掩着,好像也是有人在借彩笔。

门缝里传来的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有点林志玲嗲嗲的娇嗔音。初初入耳很不自然。想来会是个富家小公主的模样。

我在门外徘徊了半天,很是同情这位姑娘。刚进校没几天,班里其他女生就纷纷跑来借三借四的,换我早就发作了--都什么人嘛,自己没东西不去买,净是借别人的,我跟你很熟吗?!

借笔的姑娘出了门径直回到320,我装作礼貌地敲敲门。

有求于人不低三下四些自己都不好意思。

--嗯,同学~你好,我是317的,能麻烦借你的彩笔用一下嘛。

我看到她桌上一捆彩笔,乱七八糟,各种颜色的都有,各种牌子的都有。一盏台灯明亮耀眼,桌面的反射光都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预备着否定的回答,准备好软磨硬泡。

--哦,好吧。你要什么颜色的?

这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惊讶于这姑娘的直接,不自然的嗲音听起来并不做作。利落的短发夹着个发夹,一身朴素的睡衣看不出有任何富家小公主的模样。

我随便抽了两只看起来最破的。

原来就算我跟你不熟,借东西也是可以如此爽快的。是我小心眼了。

这个声音和这个态度,我觉得这姑娘很有意思。

后来到了晚间的自习课,我发现她坐我前面,才知道她的名字X。还真是记了不少时间。

前后码的学号,到以后熟了才觉得这其实是一种默契?!

2.

S是标准的我行我素,散发着帝王气息的霸道狮子女。

老子爱打游戏爱犯懒,喜欢宅着很抠门,你们管得着么。

如果是S想要干啥了:

老娘明天要晒被子,你明早给我开个门。

走,陪我打水去;走,抢澡堂子去...

你去哪儿吃饭,给我带碗面条,不要香菜不要辣;你去逛街吗,我要哪里哪里的蛋挞...

如果你想要S陪着你干嘛:

不去,老子要看小说;不带,你自己去买...

没空,我要打游戏;哎呀,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去东门...

可是S其实也是怀揣着大大的粉红色的少女心的妹子,只是深藏不露,不愿轻易给人瞧见罢了。她知道要去整个披肩的发型,丢掉一头粗糙的单马尾;知道夏天要换身骚气的露肩装,而不是只穿单纯的T恤衫。要是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了,暴露的小公主本质会缠着你陪着她一起去医务室;要是八卦她跟班里的某个男生,她只甩一句,你们这帮无聊的女人。

我跟S两个人一起玩的时候也不算少,大体想来要么是因为某个活动可以各取所需,要么就是我出于好心还有责任感陪她一起玩,她单纯陪我玩这事儿好像还真想不起来呢。

虽然其实她很多时候真的就是宅着。

可能也算有件好事儿吧。

大二一次春游去天柱山。上山的时候全班大部队还是在一起的,下山就都散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玩着玩着就跟S一起下的山。没有台阶,只有滑坡,还有半路盘根纠错的老树根。

S的别名在此时凸显了其本质。她真的就像兔子一样,没见有什么准备就一路飞奔向下。什么上山容易下山难,在她这里分明是反过来的。没有台阶倒更是适合她的发挥。

我跟在她身后,当时也是年轻敏锐,竟也能跟得上她的步子。毕竟半山腰空旷无人就我们两个,万一我没跟得上,还真不知道怎么求救。

随着惯性奔奔跳跳了一路,雨水冲刷后的山坡显出了横跨山路的老树根。S的大长腿走在我前面,遮了她一个身形的路况。我没注意得到,步子迈出,快要落脚才发现横亘的树根。

悬空的前脚回缩了半步,后脚也只是刚踩下,想要刹住,可还是一个趔趄,脚底向前滑了半步。

哎哟。我本能地发声。

S回头看了一眼。看我好像还好,你没事儿吧。

我毕竟心有余悸,没事儿没事儿,不过你跑慢点。

哦。

她后来就真的走得慢了。三步一回头,结果还碰上班里的男生。

后来变成他俩慢悠悠地边走边讨论游戏的时间。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在后面是个灯泡般的存在。

3.

记得毕业那天,X是第一个跑进我宿舍的,

--你要出国了,这个送给你。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银色的纸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项链。白色的塑料珠子切的跟钻石似的,周围镶着两圈星星。

第一次有人送我首饰。

--这个很贵吧?!我心里负担很重。

--没有没有,便宜的。我当初买来自己玩的。

--可是我没有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啊。

--没事啦,你可以叫它海洋之心。

......

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啊。我腹诽道。

记得她说她要好好学英语。

我把收好的以前打印的一摞英语剧本掏了出来。是当初自己最喜欢的成为简奥斯汀。好像还有一些别的剧。

--我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送你吧。虽然可能很侨情。

S是后来找我的,她把一个首饰纸盒送给了我。

粉色的盒面正中间是一个棕色的蝴蝶结。

我说,兔子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少女的物什啊。

--我才不会买的好吗,是大一的一次班会活动上挣来的。

--哦。原来你已经用了四年。我假装嫌弃。

我不记得我回了S一个什么。但肯定不是英语剧本。因为她不需要。

其实至今,他俩的东西还在我现在宿舍的抽屉里放着。

4.

一部分程度上,臭味相投是因为我们仨老家靠的近。

在班里我和X的城市都只有我们一个人。S的老家虽说有两个,但另一个名花有主,其实也就她一个。

所以有时候就像老乡一样,凑差不多的时间,一起买大巴票回家。然后一起打的去车站,一起过安检等上车。

还有一部分程度上,臭味相投是因为相似的三观。

过日子要省钱,意识里要好好学习,行动上懒散拖沓,吃饱穿暖最重要,不做出格的事,守着条条框框的规矩。

所以现在想来,曾经的四年里我们墨守成规,没有去主动寻找刺激,没有将这个最适合疯狂的年纪发挥到极致。

书没有念得很出色,也没有翘课去旅行;对象没有找得到,也没有跑出去攒攒资本。

看起来真的是一无所成。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

有学校的问题,也有我们自己的问题。

到了年纪回首过去,就算再遗憾也无能为力。

5.

那也就只能往好里想一想。

至少四年里我们还收获了互相。纵使相似的我们全国肯定还有很多。

不念这个学校,不学这个专业,我们也碰不到一起。

虽然我们性格不同,我们术业专攻不同,我们各自漂泊,可是我们好像还是过着类似的生活。

所以依旧有话直说,无话不谈。

不说别的,至少于我,你们是曾经一起最悠闲的陪伴。

在读书时期,X和S不算是和我整天粘一块的那类。

可是如今,我偶尔会在小群里跟她俩聊聊班里其他的同学们。大多数是女生。

问问她们跟谁还有联系,都还好不好。

可惜答案无非就都是,结婚了,生娃了,好像经常加班,应该还不错吧的官方回答。

我也有遭遇这样“滑裂”的友谊。

1.

D是我宿舍里曾经玩的最好的那一个。她叫我老太婆,我叫她死女人。已经不记得当初互相为什么起了这么恶心的绰号。不过这名号,至今也只是我俩专用。

第一天入校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我吃完中饭回到宿舍看到她一个人默默坐在桌前玩着手机。没有家长陪同,很安静。

后来跟她混熟了才知道,她高中就是寄校的,什么集体宿舍,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换个环境罢了。

当晚我知道她所上的高中之后,一脸的膜拜。因为她高中的理科卷子,在我学校是当成难题来做的。理科老师每每发下一堆红叉叉的卷子就很愤慨地鞭策我们,看看自己手里糟糕的成绩,他们学校的学生闭着眼睛用脚趾都能做这个卷子。

所以当我后来知道她有着考南大的潜质却因为高考紧张一连失眠了几个星期而发挥失常以后,我真为她感到惋惜,也更加深了我对她的膜拜。真理科生的脑子肯定很好使。

其实她人也很亲切。基本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所以我一开始发懒了或者值班开会就经常找她帮我打水买饭。当然量变也有质变的时候,有一次她怒了,说我老利用她干这干那。这种罪名我可承担不起,遂约法三章,以后有一还一,有二便还二。

D姑娘一直是属于那种家庭放养,人生哲学全靠自己摸索出来那一类人。无聊了出去做个接线员,有兴趣了报个舞蹈班,想来跟樊胜美还真有些相似。

她刚入学那会儿也属于宅着的那种,并不好好看书,整天挂着QQ。后来期末考试一个人复习,我看她有些落寞,就跟她一块。再后来就是经常我给她自己整理的资料,她也给我点不知从哪儿搜刮来的东西。

她替我签收快递,我替她掩护查房;她帮我收衣收被,我帮她上课占座。一来二去,宿舍里我跟她关系最融洽。也觉得宿舍里互相之间办事最靠谱。

2.

毕业的前几天,班主任请全班唱歌吃饭。我大概是在KTV里着了凉,到饭馆的时候坐下来整个人都是昏的。她坐在我旁边,我让她替我探探,是不是发烧了。

她说是有点。不过好像还行。

我要来热水,只觉得喉咙发疼。这种预兆太过熟悉,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感冒了。

但看在大家最后一场的份上,我不想打破最后的一些美好,强行坚持着。等班主任讲完话,一起敬完一圈酒,我一筷子也没有吃,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强行坚持下去了。我说我必须回宿舍睡觉。

--死女人,你能陪我么。

当时我脑子已经烧糊,只是本能地喊她。

--我陪你回去。我听到她果断地说。

我丝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饭店,怎么回去的,怎么上的楼,怎么进的被窝。我只记得自己一觉睡醒之后宿舍的一片黑暗里只有一点白色的亮光,桌前有一个人的背影好像在看电脑。

我说我想喝水。

她捂着我的玻璃杯,当心烫。

过了一阵还是很难受,她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嗯,还是很烫。

--要不要去医院?

--把我的体温计拿来,我量一下。

--39度多。

我意识里已经醒悟此刻凭自己的惯例吃药是完全没有用的,我的确需要去医院挂水。

胡乱的裹上几件衣服,她扶着我出去打的。

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二点的光景了。

到了医院急诊部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来操办的,我神智不清地倒在旁边的椅子上。期间好像还有过呕吐。

什么开药挂水一系列事情我都是糊里糊涂的。好像挂了两瓶,医院也正好有床位给我睡着。

D就一直陪在我床边,即使过后才想起来她自己好像也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好好休息。还因为我,错过了全班在校园里最后的疯狂的哭泣和表白。

应该是凌晨拂晓时回的宿舍。我的烧退下去了。隐约地记得是她和匆匆赶来的G一起把我拖回去的。

好像G还带了两个馒头。因为烧下去了之后我提出来非常想吃东西。

那个出租车里的对话早已经不记得,只不过气氛是无比的轻松。G不想让我们错过班级最后的点点滴滴,转述着那天晚上的疯狂。而我有些惋惜又有些感动。我心里默默地说她俩一定算是我本科时期最好的朋友。

3.

G是班里最早的团支书。我一开始并不看好她。觉得她做事说话柔软无力,各方讨好,还动不动喜欢傻笑,面红耳赤。记得当初有人在背后跟我说过,她要么是真傻,毫无城府,就是这么简单天真;要么就是心机深重,可以在人前把自己打造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我听了表示不置可否。每个人看人的方方面面都不一样。

后来,我发现G真的就是单纯的人好无害,至少在我面前。工作上倾心尽力地为班级做事,私交上主动邀请我去做灯泡把关她新晋男友 。(当然还有别的事)。她特别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求做到最好,但绝对做到让人舒服。

像照顾病号这样类似的事儿,G在我身上真的是做得太多了。

4.

大二的暑假,我去上海的公司实习。不愿意租房子的我自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放假前,我悄悄问她,能不能去你家住一个月。她毫不犹豫地说好,去前给她打个招呼就行。

我说会不会影响你父母的休息,她说不会,他们经常要很晚才回家。你来我们正好作伴。

刚到上海的那一天,一下火车我就给她打了电话。

--去你家怎么走。

--你往地铁4号线走,我马上就到了。你可以先买票。

--买票?怎么买?4号线,怎么找?

--你要不会机器上买,可以买人工票。找四号线的话沿着标识就能找到。

--人工票?说什么?

--你就说你要到保税区。

.....

我硬着头皮按她的指示买了车票。一张磨的基本看不出花色的磁卡,跟记忆里很是相似。

这样大概是对的吧。

正准备往地铁口走,看见她已经出来了。

我仿佛看见靠山一样一路小跑过去。

跟着她,我第一次有主观意识地知道地铁该怎么坐,怎么换乘,怎么找方向。这是我开启独立生活的第一步。

她家很远,就算只从浦东地区来说,我也觉得很远,下了地铁本以为走两步就行,结果还要打的或者坐公交才能到。

那天晚上我们是下的馆子。她的声音里透着夏日的愉悦,还有看到同学的激动。

5.

整一个月,她白天去上课,我去实习;晚上我到她家时她也已经到家,说不到两三句话,就倒进她的床上迅速睡着。

周末一起安排出去玩,这礼拜去世博会,下礼拜去人民广场逛街。

有时下班早了,还跟她一起下厨做饭。从没碰过炉灶的我也就是站在旁边看着她舞刀弄枪。谁娶了她真是修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功德。我心里默默地想。

我当初天真地以为她真的不介意我的贸然留宿,可其实她也是很有心理负担的。

有几次早上我模糊地感觉到,她是在四五点的时候才回的房间;再到后来我发现,她索性就不回房间睡了,而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过了好几个晚上。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到她这个问题,我说如果我影响你休息了,你要跟我说。

她说没有的事,纯粹晚上看电视就迷糊过去了。

不管真假,都是不会让你有压力的理由。

毕业之后,有次她跑来无锡看我,顶着秋老虎的烈日排了三个多小时的队买了盒松糕再一路高铁辗转过来;我出国之前,她问这问那还缺什么,给我配齐了才放心;出国之后,她还算着时差跟我视频,生怕我一时半会儿不习惯陌生的环境。

6.

后来莫名其妙地就都淡了。和D淡了,跟G也淡了。她俩结婚以后就更淡了。

想来我也是惭愧的,她俩的婚礼我一个都没有去。微信上的祝福总觉得显得很没有诚意。

毕竟一路并肩走过那个终点以后,各自踏上的都是不同的道路。

纵使我们之间隔着树林,隔着海洋,隔着高楼大厦,隔着高山田野。我转个头,能看见你也在看我,就不算形同陌路,就没有辜负过曾经。

我还记得你喜欢说梦话。我还记得你不喜欢吃葱韭蒜。

即使如今有些日子还没有成为我们想要的样子。但记得这条路上只要你想,就始终都会有我。

毕业那天。

没有波澜壮阔的告别,没有恋恋不舍的拥抱。

和平时的日子一样,我跟你打一个招呼你跟我打一个招呼。一个该郑重画句号的结日也只是成为一个稀松平常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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