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龙华火车站附近曾经有一家三和人才市场,疫情之前,那里聚集了许多年轻人,他们吃四元一碗的挂壁面,有钱就呆在通宵十元一晚的游戏厅,困了就睡,醒了就接着玩,没钱路边随便一躺,干一天活玩三天,所以被人们戏称三和大神,这样的一群人,被日本电视台拍成了纪录片,刚上映就被封禁,在外网却有上千万的播放,有人说这是日本故意抹黑中国,只因他真实的拍出了年轻一代的躺平生活,没有梦想,不会存钱,宁愿饿肚子,也不愿到工厂加班加点,他们说太累了,每天十几个小时,日日如此,工资也不高。他们只想日结,然后打游戏用光,兜里空空如也,再去找工作干一天,赚个百来块,又躺几天,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看到这样的新闻,作为一个母亲,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过着这样的生活,心是多么的痛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不说为国家为家庭做贡献,自己都朝不保夕,在外面颓废躺平,也不回家,有的甚至几年都不跟家里联系,饥一顿饱一顿,过一天算一天,没有规划没有理想,没有责任没有负担,得过且过混日子。走进他们的内心,其实他们都不是坏人,违法的事情不干,不偷不抢,只是沉迷在游戏的世界里,不愿意被当作廉价的劳动力,不愿意被资本家的工厂控制了自由。混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其实,在上个世纪,没有网络的时代,也有一群这样遭遇的人,他们找不到工作,睡在老乡临时安排的宿舍里,宿管一查起来,便只有跑到外面露宿树林,捡坟头的供品充饥,游走在异乡的田野或街头,没有熟人的介绍,找到一份工作难上加难,特别是男孩子,长三角的工厂大多是轻工业,招女不招男,男孩子的工种稀少,而且工资更低,有的人在外面等待了一两个月,最后被安排进了金属之类的工厂,包住不包吃一个月150。那年,刚进工厂没有半个月的哥哥,饭卡不知道怎么弄丢了,看着别人下班去饭堂打饭,自己没有饭卡吃不了饭,穿着拖鞋走了几里路找到我工作的工厂,我把自己的饭给哥哥吃了,然后又支了二十元钱给他重新买饭卡。看着他满裤腿的尘土,耷拉的脑袋,看不见面容的沮丧,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到走投无路,他是不会找到我,不会要我帮忙,不会让我担心他的。我的心酸酸的,异常沉重,从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我心疼他,何尝不是也心疼自己。处在最低谷的我们,只想能活下去,艰难的活下去,有口饭吃,有个栖身之所,困难的时候有个依靠的亲人,就是这么简单的愿望。
所以,看到三和大神的遭遇,便想到我们那个最初改革开放的九十年代,就算进不了工厂,也要继续等待,即使饿死也绝不回头的执拗,即使挣扎在垂死的边缘,有时几天吃不上一顿饭,偶尔靠老乡的接济,或者等家乡父母寄一点点生活费,一包泡面吃两顿,买锅煮粥,到野地里采摘青菜充饥等等这样恶劣的处境,也要坚持下去。因为,回家就只能种地,只能贫穷,只能一辈子呆在农村,而在外面,总有机会,总能改变,总能跟在工厂的那些人一样,每个月拿到工资养活自己,然后寄钱回家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三和大神说的是现在第二代出去的打工人,他们的上辈有的回家,有的继续在外面操劳,其实处在这样的阶段,任谁都是迷茫都是走投无路都是想等待黎明的,他们是看清了社会的真相,暂时迷失了方向,也许,若干年之后,他们娶妻生子,他们孤独终老,他们回到老家,他们醒悟他们继续努力过上更好的日子,一切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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