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两本书放在一起写笔记,纯属因为两本书是在我回安徽老家时,在几个城市辗转的途中读完的两本书,而且惊奇的发现两本书竟有很强的关联性,先读的《菊与刀》,然后读《信任》时对于《菊与刀》中谈到的日本文化有了更深的感触,所以就在一篇笔记里写下两本书的后感和思考。
《菊与刀》是在二战接近尾声的时候,美国政府为了制定战后对日政策让尼迪克特编写的一份报告性质的研究材料,在战后出版,算是一本出版了70多年的了解日本文化的古董级著作。主要描述了日本历史、风俗习惯、道德观念几个方面,而且花了相当的篇幅讲述家庭观念和精神信仰,并在家庭观念和精神信仰方面和中国、美国等做了大量的对比。
虽然出版了70多年,但是这本书对于了解日本文化仍具有很强的可读性。比如众所周知日本天皇一直都是一个象征性的存在,并没有具体的实权,但是在日本天皇宣读投降书后,几乎位于亚洲和太平洋上的所有日军都立即放弃了抵抗。但是在收到投降命令之前,这些日军以零投降的战斗致死的精神为天皇效忠。战后日本人民迅速的武力征服世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到快速的投入到本国经济的建设,并形成了后来的日本的经济发展奇迹。
《菊与刀》能从通览的角度了解日本文化,《信任》一书关于日本文化和经济介绍的部分,则能从日本民族精神和文化的一个侧重点解释日本的经济发展奇迹。
忠
日本是一个具有狂热精神信仰的民族,而忠文化则几乎涵盖了这种信仰的核心。日本的忠文化包括对家庭、父母、天皇的忠,也包括对自己的忠。
日本虽然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但是按照尼迪克特的观点,日本的忠孝文化却和中国的忠孝文化具有很大的差异。差异点主要在于日本文化中缺少“仁”,即在中国如果皇帝不仁,人民可以揭竿而起,父母不仁,孩子可以以死拒之,甚至大义灭亲,中国的忠孝是有条件的。而日本的忠孝则是无条件的,无条件的尽忠和尽孝。
中日在忠孝的重要性上也是有差别的,中国文化对家庭和父母的孝大于对皇帝的忠,即百事孝为先。而日本文化则正好相反,对于天皇、大名的忠大于孝。《信任》一书将这种不同作为对两国经济发展形成不同态势的一个重要原因。
日本忠文化中,最为不同的是对于自己的忠,主要表现在对于个人荣誉的忠。日本人对个人的忠是高于对于家庭和天皇的忠的,日本人对失败、诽谤或排斥的反应很敏感,因而极易恼恨自己而不去恼恨别人。而当个人荣誉受到损毁时,日本人会选择用自杀的方式洗刷污名并赢得身后好评。这种对个人荣誉的忠,在中国文化中是不常见的,或者表现的没有那么强烈。
中国也有很长的对于个人荣誉关注的传统,但是重视程度相差太大,让我能够一时想到的就是传统的贞节观对于女性的束缚,抑或类似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这类面子工程。
我还无法深刻去理解日本人的个人荣誉和中国人的“名声”、“脸面”观念有什么不同,我的理解是日本人对于自己荣誉的忠,是具有自我审判性质的。而中国人对于名声的关注,在一定程度上是关注其他人怎么看自己。
因为对于人类文化的了解不多,不知道是日本人对于个人荣誉的忠,是不是造就日本社会的高信任度的主要原因。即因为日本人对于个人荣誉的忠,所以较少会做出欺诈、不守承诺、毁约等行为,因此信任他人的成本也会更低,也更容易和愿意相信他人。
《信任》
至少我是非常认同作者的一个观点的(当然我是第一次接触从社会文化的角度研究地域经济,所以对于整部书的观点暂时都是认同的):在一个高度信任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合作成本是极低的。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如果一个很好的朋友向我借钱,不需要签一个几十页上百个条款的借款协议,而且可以非常快的完成借款的过程。但是如果是一个普通的熟人借钱,我的选择可能是不借,或者要找见证人、保留相关借据、或者签一个借款合同。如果上升到企业之间的合作,可能需要找专门的律师起草一份合作协议,社会信任度越低的社会,协议的条款会越多且细致,当然律师费用也越高,需要消耗的时间也越长。
《信任》一书中举了日本丰田的精益生产的例子,丰田汽车生产的供应链体系一直都是供应链管理的一项经典案例,其中有两点可能是换到其他地域文化环境下很难实现的:1、丰田汽车和众多的供应商的关系是合作关系,而很少具有股权控制,美国的通用汽车公司在学习丰田的精益生产方法时则是纵向收购了众多零配件供应商公司,当然成本也就高了很多。2、丰田汽车可以深度了解供应商的商业数据和核心技术,而供应商则不用担心丰田会抄袭走。
在步入社会快5年后,负责了很多公司和对外合作的洽谈对接工作(当然都不是什么大买卖),深度感触到商业中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度之贫乏。并且作为受害方经历了多次在合作中的背叛、撕约等,而且有些合作还产生了实实在在的不少的损失。后来在安慰同事时是说,只是我们太单纯了而已。
在一个低信任度的社会,信任的成本是奇高的,而且在遭受损失时,维权的成本经常是无法承担的。围绕着社会信任,可以延伸出很多很多话题,比如我们如何专利维权?如何看待创业合伙人之间的撕逼和分手?
中国现在的社会和商业,相互的信任度是极低的,如此低的社会信任度会导致社会协作成本的明显增加,在商业上出现大的经济体的难度也会成本增加。
《菊与刀》一书是作者为美国政府做的一份报告性质的研究材料,在分析角度和方法上是有一定偏薄的,也受到很多质疑,但是阅读的乐趣是给我们提供更多看同一个问题时的角度,而不是角度的公正性。推荐阅读。
《信任:社会美德与创造经济繁荣》,我只是拿出了这本书在论证文化对于经济发展影响的其中一个非常小的点,结合《菊与刀》来论述。我之后可能会花点时间梳理一下我读这本书的思路,再单独写一篇笔记。如果有比较好的阅读习惯,极力推荐读一下这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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