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鲜活的内心都有一位让自己刻骨铭心的母亲形象,或高尚或卑微,或温情或严厉,而我有这样一位母亲:她是一位残疾军人的大女儿,老实憨厚,任何人的赞许总会打动她,让她为此去付出一切,正因为如此让她的人生充满了不幸。为一个老头的花言巧语十七岁就被骗去了初夜;结婚后,为得到买建房子用的八红砖分配指标,被砖瓦厂小干部的玷污;在我初二那年,把自己贪恋的同事带回家,最终把自己陷于被骂、被打,被唾弃的糟糕处境。
她在世俗人的眼里如是的低贱、卑微,然而,作为一位母亲,她把真实完整的母爱都给了我。她用微薄的工资,为我买了那个年代极少小朋友可以吃到的冰激凌。她把我从幼儿园午睡的床上喊起来,我匆匆吃了两口,又回去睡觉。她把冰激凌拿回家放进碗橱里面,等我回家再吃,化了以后的冰激凌仍然那么好吃,不仅香甜还有温情满满的母爱。
每天晚上,她会陪我用火柴棍识字,我会背诵的唐诗也是她教我的。我会偷妈妈的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看到了不骂我不打我,这一点和父亲不同,我不怕她。她带我去挑粪浇菜地,去收割稻子,去挖番薯,那时候的夕阳照在身上真好啊,妈妈的脸带着红晕和泥巴,真美。
她去参加我的家长会,我的成绩太差了啊,妈妈虽然穿了漂亮的衣裳,但是悄悄坐到最后一排,也不好意思去倒饮水机里面的水喝。
她陪我在校园里面走,她的微笑掩饰不了她的担忧。她送我上了军校,看到我的分头被剃成平头,她哭了。暑假里,她在火车站没认出我,差点把别人认做儿子。寒假里,她送我上火车,我的行李太重啦,车窗外的母亲呼着气,站在夕阳里,她的脸那么红,妈妈开始老了,但是我希望她健健康康。
通过电话,感觉到母亲的变化很大,常常发脾气。后来才知道妈妈得肺癌了,扩散很快,头皮和胸口被划了好多好多蓝色的几何图形,我想永远也不要再学习几何理论。她的头发掉光了,可是妈妈没有为此而惶惶不安,而是抓紧时间为我的孩子打毛衣。这些毛衣在5年后用上了,在12年以后也用上了,竟然还不过时。妈妈的爱就这样一直延绵不断地流淌着,温暖着我及我的孩子,即使她已经离开了我们。
从小她为我换了无数次尿布而我只给妈妈换了一次衣服,她换上了很贵的衣服,我想她一定不同意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就安静地将她放进带有压缩机的金属棺材里面……我的妈妈,她在哪里,去了哪里?我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
我想,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无所从来,亦无所去”。妈妈的来处找不到,去处我也找不到啊。我的身体血肉来自于她,或许她就在这里吧。
若干年后,我有幸遇上了《金刚经》,经过诸位古今善知识的接引,终于让我值遇了索达吉堪布,而通过2016年元旦的法会,堪布又把度母介绍给了我。
我想:我再次找到了妈妈……
上师的步伐好安静、从容,那么多人围着您,您的步伐也不会打扰任何一个人。
上师啊,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每个妈妈在尽全力之后还是那么无奈,为什么她们走之前还是觉得是那么徒劳,那么放不下。泪水,那么多泪水啊,都没能洗除她们的疲惫。她们龟裂的手掌,她们拥抱孩子的臂弯,她们熟练的厨艺,她们嵌入泥土的脚掌,没能换来孩子们醒悟。她们被慢慢淡忘了,留在底片上,我很难想起她们了。她们的身体已经成了灰烬,肥沃的土地,又成为了我们的菜蔬;她们的心灵永远没有真正被明白,甚至被视作为顽愚的笑柄。
上师啊,请您教教我:教我怎样给妈妈们智慧,她们想要孩子们成长健康,但是她们不得不去做肉食,她们是被逼迫的;上师你要教我啊,教我帮助她们,让他们不再被烦恼束缚,她们是被劫持了啊。她们不得不用尊严来交换,没有人保护她们啊。
上师啊,请您教教我:每一位妈妈都想让孩子成为最好最幸福,让这些妈妈拥有培养佛陀的能力吧,让她们的孩子都成佛,她们就安心了。
上师啊,您红色的袈裟,何时披在我的身上,让我去做这些吧。因为我不知道那么多妈妈,究竟是哪一个是我的,让我就都一个一个报答她们吧。我也不需要名称了。妈妈给我取了一个快乐的名字,但是啊我辜负了她,现在我来挑起这个责任啊,我让你快乐。
上师啊,请你加持我,一定要实现,虽然我很孤独,一定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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