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第二节晚自习在二班。新课讲完，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我让学生动笔巩固。
连讲两节，嗓子发黏，腿发沉，瞅见讲台下有空凳子，我就把它抽了出来，顺手放到讲台一侧，一屁股坐了下去——
“哗啦！”
凳子歪成了麻花，我直接坐了个空，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腿也顺势放平了。
脑袋“嗡”地一声。前排几个女生“啊”地弹起来，伸手拉我。我懵了两秒，火气“噌”地就蹿上了脑门：
“谁的凳子？想干嘛？拿老师开玩笑？”
工作二十多年年，头一回在教室出这种洋相。
脑子里飞快闪过各种“学生整老师”的影视剧桥段……我越脑补越上头，声音也越高。
全班先憋笑，后噤声，空气像拉紧的弦。
静了十来秒，中间一排站起一个男生，声音发颤：
“老师，是我……今天我的凳子被同学拿去了，我从空座抽了这把，一看是坏的，当时语文老师正要上课，就让我把讲台上的凳子拿走了，把坏的放讲台上了……真没想要害您。”
我望向班长，班长点头，情况属实。
我揉着屁股，吸了口气：
“坏凳子就能往讲台塞？今天摔的是我，要是历史老师那岁数，恐怕现在就得去住院了！
也幸亏是我——我信你不是成心，换别的老师，出门就会说‘二班学生暗算老师’，你给班级抹的黑怎么算？”
火气撒完，心也软了下来：没伤筋动骨，就是丢人。我摆手让他去教室后面罚站反省，声音也低了下来：
“去吧，站直了，想想怎么弥补。”
我吩咐学生把坏凳子拿到学校库房，回头又对全班学生说：
“幸亏今天摔到的是我。”
下课铃响，我拍拍灰往外走，心里给今晚的二班又添了一页：幸亏你们摔到的是我！
二班啊二班啊，天天有故事，今天这一页，先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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