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无影
记得有次回去,我问过他:“爸,你以前带学生,是不是还借过幼儿园的房子?”
那时候我想的是,自己如果带着小娃娃要常呆下去,能在哪里带学生?
他大手一摆,问:
“你做那个干啥?”
是啊,在他心里,自己的闺女,总该是体面的,那算不得什么正经工作。于是,这话我就不再提。
现在想想,当年,
你不是也曾 为了生活低下了头?
记得过年的时候,我们会去文化宫前面摆摊卖春联儿,用绳子靠墙挂满一墙,两块钱一幅。
怕风吹起来对联乱飞,上面拉了一根绳子,下面也得拉着一根绳子挡着。一幅卖出去了,马上再写一幅挂上去。我们小孩子就在一旁帮着收钱,踩着凳子帮着取、挂对联。
虽然那时候摆摊的人不少,没觉得有啥太不好意思的。但现在想想,若真是过得还好,以他们穷教师的臭清高,就只会在家里写写,然后送这儿送那儿,根本就不会出来卖了。
后来,他又在家里支起几张桌子,教小孩子写字。可我怎么只碰到过几次?那时候我应该已经出去上学了吧?
那时候我已经大了,失去了像小然一样当师姐的机会。现在想想,有点遗憾。其实小时候上学,我一直觉得伙伴很少,蛮孤单的。
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只是张罗着问吃啥,走的时候老爹又要装这装那,自以为收拾得最好。而我每次都要把那些东西翻出来,按自己的习惯重新再整理一遍。
“俩人都‘倔’。”老妈说他:“你就是‘迁烦’,自己找罪受!”
他还是次次不知悔改。
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什么不容易,让我依旧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现在想想,如果他们当时能多提一嘴,让我在学校想办法多接接家教,是不是会更好?
记得当初,头一次在彩虹厂接家教,是二十块钱一次。而老姐几年后毕业教中职,那时候也才三百一个月。那时候,小学老师,就算你是高级职称,工资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这些,我都是后知后觉,多少年后才知道这些,又多少年后才对这些数字有了更深的感受。
当年只知携侣曾游。
多少年后,俱是风流云散。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