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缘起:最近几位朋友集体读《人类简史》,并且轮番在朋友圈刷屏。抵挡了一阵子,最终还是经不起朋友们聊天时的一种可笑的优越感,被动地加入了这本书的阅读大军之中。万万没想到,翻了几页之后,越来越精彩,一口气看完三部分,根本停不下来。回过头来,先把第一章的内容、感悟记录下来,因为《人类简史》有二十章,所以我干脆把我的这篇读书笔记叫做“1/20の《人类简史》”。
笔记结构
一、开宗明义:人类在时空维度下的生物学坐标
二、优越感破产:我们智人的表哥,数不清
三、思考、直立行走的背后——创新的风险 VS 选择的代价
四、人类一思考,上帝你爱笑不笑!
五、进化也需要节奏感吗?of course
六、智人胜出——历史的残酷在于无法重来
一、开宗明义:人类在时空维度下的生物学坐标
我有时候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看这本书的时候就在琢磨;作者写《人类简史》这样一部卷帙浩繁的野心之作,首先就面临着一个技术性的问题:从何处入手?
作者尤瓦尔.赫拉利自有其高明之处,他选择了一个几乎是最宏大的视角——以浩瀚的时空为纵轴、以生物学分类为横轴——我们智人的历史坐标就这样被锁定了。

中国古代高手过招,讲究“起手式”。盖世绝学“降龙十八掌”之所以招招致命、掌掌风流,最后以神龙摆尾收合;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的起手式格局够大,是居高戒躁的亢龙有悔。同样,一部文学作品的高下优劣,往往从作品的开头即可见一斑。以《庄子》为例,全篇汪洋恣肆,也离不开其开篇“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所奠定的气象;文如其人,毛泽东当年为何能积聚如此大的势能,最终领导一个有四万万民众的国家独立解放?别急,且从诗词中一窥他而立之年的心迹——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让我们再回到《人类简史》,作者对人类(其实是智人)的定位是“一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物”。于我个人而言,很欣赏作者所持的态度。的确,我们也没啥了不起的。就如作者所言:智人一直希望自己和其他动物有所不同,但可惜这绝非事实,人类不过是一种也没什么特别的动物。

具体怎么讲?也许人类在科技、文化上,和动物相比有不少优势。但是说到其他方面,人类作为一个整体的毛病可不见得少,虚荣自私、短视极端、傲慢自大......弱点简直不要太多,而野生动物则因为他们富有挑战的生活,让其处于一种不断被训练的处境,它们全身上下,没有丝毫装饰和浪费。你绝对看不到一个胖子斑马在非洲大草原上漫步,但是胖子王富贵、胖子默罕默德,或者胖子托尼在这个世界上却随处可见。
那么,从这个角度讲,人类真的像我们自己认为的那样——我们很特别吗?
二、优越感破产:我们智人的表哥,数不清
在开始讨论“表哥”之前,请允许我对着两个概念进行说明:“智人”和“人类”。在作者赫拉利看来,我们今天所认为的“人类”(也就是我们自己)其实是个错误的称呼,我们更应该被称为“智人”。“人类”无疑是个更高一级的概念,除了我们“智人”这一群体外,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如尼安德特人、直立人和匠人等,通通都隶属于“人类”这个概念。

这么一来,我突然就有点尴尬了。WHY?
因为我们知道,对于黑猩猩,大猩猩这些“智人”的远房亲戚,我们虽然不得不承认大家同属于“人科”,可我们“智人”的优越感毕竟还是有的,尤其是当我们在逛动物园,向这些笼子里的远房亲戚扔香蕉的时候。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画风突变,我们被告知在历史上,智人曾长期和尼安德克人、直立人这些表哥表弟一起争地盘、抢坚果,甚至互相残杀……更糟糕的是,还不能保证智人一定能打赢,这多少会让我们有些泄气,所谓的优越感也瞬间荡然无存。

看到这里,如果你足够敏锐,可能会发现——人类的进化史似乎并不遵照我们初中历史课本的套路——从南方古猿到匠人,匠人到直立人,再从直立人再到尼安德特人,最后到我们(智人)。人类的进化史是一个非线性的过程,从大约200万年前到大约1万年前为止,历史上一直都同时存在着多种不同的人种。这样也就出现了不同人类在同一时空相互竞争的场面,而这正是历史的常态。
或者说,目前世界上只有我们“智人”一种人类,“仅此一家、别无分店”。这恰恰才是反常的情况,而且承认吧,这多少有些无聊和乏味。
三、思考、直立行走的背后——创新的风险 VS 选择的代价
《圣经.旧约》中有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你不得不感慨先知的智慧,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是合适的。
考古学家对远古人类的一个重要的判断标准是“能制作和使用工具”。要想做到这一点,人类就必须要发展自己两方面的能力——首先是思考,解决“工具怎么做”的问题;然后是直立行走,把手腾出来,以处理精细的操作。

现在我们回头望去,思考和直立行走的好处不言而喻,似乎是一个不二之选,但在当时却不尽然。试想,在200多万年前的东非大草原上,当第一个好奇的南方古猿(很有可能是亚里士多德的祖先)没缘由地放松了警惕,居然停下来思考一番,那么极有可能,他分分钟就被埋伏已久的剑齿虎扑上去一口咬死。而如果一个同样不安分的人类前辈(很可能是史蒂夫.乔布斯的祖先),觉得总在地上爬实在不太酷,于是偶尔尝试着直立起身子,放飞一下自我,哪怕他只是小试一两秒钟,说不定已经被其他的前辈合起来胖揍了一顿——站那么高干嘛?你丫的想暴露大家的位置不成!

由此我们大概也知道了,说起创新,酷归酷,但是到处是弊端和风险:
现在,我们都承认思考深度、认知能力很重要,它不仅可以给我们带来 Iphone、淘宝、Facebook、微信,还有 Xspace 和 AK47。但是请注意,在已经过去的200多万年,绝大多数时间里,一个大容量的大脑其实是很不受待见的——它除了能把树枝削尖、钻木取火之外,用处真的不多;何况这个仅占身体总重 2%—3% 的大脑居然要消耗人体 25% 左右的能量,简直是抢劫!

直立行走呢?这也是个大麻烦。我们虽然解放了双手,与此同时,这也带给了人类背痛、颈椎病、婴幼儿生长期过长等问题。而一个最大的威胁一直如影随形,一旦人类决定要直立行走,那么在一眼望到头的大草原上,人类面临的危险指数级地增加了。
四、人类一思考,上帝你爱笑不笑!
那么,我们到底怎么来理解和解释人类祖先的这些非理性选择?
不妨让上帝的笑声来代替我们回答——OMG 愚蠢的地球人,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进化方向是你们自己能掌控的吧?Too young too simple, even naïve.

回过头看,进化的方向,或者说是“创新的进程”,最终的裁判其实是大自然,一个物种至多可以无意识地参与到竞争之中,至于到底选择谁最终胜出,这就是大自然的事情了。这一点,达尔文他老人家表述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具体到人类的进化,也是如此;人类的思考、直立行走这些现在让我们受益良多的特质,在当时可是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人类中适应得好的个体侥幸生存了下来,适应得不好的那一波早已惨遭淘汰,消失了踪迹——这就是所谓“沉默的证据”,并且,这些海量的个体是历史上沉默的大多数。

这场进化之旅,其实是一场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每一步的成功突围都极为不易,残酷而艰辛。
人类的大脑耗能太多怎么办?别急,空出来的手,让人类逐步学会了用火来烹调食物,这样进食会更容易点,缩短的肠道把用于消化的能量分配给大脑,来支撑人类野蛮生长的大脑。直立行走让人类的婴儿抚养期过长,这其中所带来的抚养成本该如何分摊?好办!空出来的手,还有人类直立后face-to-face 的交谈方式,让人类培养出了令其他物种瞠目结舌的社交技巧,而这也直接促进了人类强大社会关系的形成——“婴儿抚育”就此从一个个体生存问题,转变成了一个群体繁衍事件。

总而言之,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许我们现在在谈论起这批人类历史上最早的先辈创业者时,有着置身事外的超然和达观。就如同我们在谈论二万五千里长征时,只会联想到宏伟和壮丽一般,但是光鲜之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如今,我们每个人类个体能够从容地游走世间,吃着皮皮虾唱着歌,都离不开200多万年前,那个皱着眉头、冒着被同伴群殴风险,也想要直立行走的人类前辈。
So Big Thanks To U !
五、进化也需要节奏感吗?of course
关于进化,可能有一个容易被大家忽视的地方——节奏感很重要。这就意味着,这个过程不能太慢,太慢会被淘汰,比如尼安德特人和直立人;也不能用力过猛,因为一个物种如果进化过于仓促,生态系统中其他物种来不及反应,这简直就是无天敌的存在,那么这势必会破坏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到最后,甚至这一物种本身也适应不了自己的进化速度。套用一句都不陌生的话,“我发起疯来连我自己都打”。

事实也是如此,人类历史上的多次灾难,无论是两次世界大战、ISIS恐怖主义这样的黑天鹅,还是非典和H7N5的这样的生态灾难,回溯起来,最终问题都出在人类对自身文明成果的理解程度和协调速度,赶不上文明本身的发展。
可以料想,这将是一个长期存在的矛盾。还是回到标题:任何创新都有风险,任何选择都有代价。问题仅仅在于,这些风险和代价我们是否愿意承受,是否能够承受。
六、智人胜出——历史的残酷在于无法重来
15万年前的人类,虽然已经学会了“用火”和“使用简单工具”,但是作为一个整体而言,这个物种还处于生物界的边缘,江湖地位不太高。活在巨兽阴影下的人类,这时候的主要需求还是生存,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考虑到简陋的装备水平和弱鸡的思考能力,他们的生存质量之堪忧,我保守猜测,甚至都远远赶不上《荒野求生》里的贝爷。

但是人类终于还是顽强地生存了下来,尤其是7万年智人崛起之后,人类就仿佛是坐上了进化的火箭一般,远远甩开了其他物种。具体到智人,这一物种的存在不仅让其他物种如鲠在喉,而且这种物种杀手每到达一个新地点,无一例外地,当地的原生人类就会很快灭绝。(画外音:WTF?)
那么这时候,更重要的一个问题似乎变成了——我们究竟应该如何解释智人的胜出?
作者提出了三个候选理论:
1、混种繁衍理论。简单而言,不同人种一见钟情,“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现在世界上各种族都是智人与其他人种的混血儿。
2、替代理论。双方水火不相容,互生反感,甚至形成了生殖隔离;而智人的强势和生猛,不是让其他人类自然地灭绝,就是让他们被屠杀——这种情况下,对现今所有人类追根溯源,他们都是7万年前东非智人的后代。
3、以上两种理论的结合。这个也好解释,在彻底的生殖隔离之前,有极少数其他人类还是幸运地搭上了智人的特快进化高铁,将其基因延续至今。
那么,作者的态度如何?我认为,作者更支持第三种理论,他认为现实的生物界并不如同我们想象的那般非黑即白,而是存在重要的灰色地带。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到5万年前生殖隔离的临界点——在此之前,智人与其他人类进行混血,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在此之后,这个问题变成了“能不能够”的问题——回头看,这个拐点无疑是人类进化史上的重要时刻。

《黑天鹅》作者塔勒布认为:有时候,没发生的事情比发生过的事情更重要;而一种更加全面地看待历史的态度则是,关注被记录下的事实,与此同时,我们也应该留意未曾展现的证据。因为,这些“发生的历史”与“沉默的证据”,它们的总和才是真正的历史。

料想尤瓦里.赫拉利是赞同这一观点的。他在第一章快要结束的时候,几乎是本能地对围绕“智人和其他人类共同存在的世界”这一主题,不停地来进行自我逼问。不过,也许永远没有人能对这一连串的WhatIf 作出一个让他满意的回答了。
智人的胜出,这是历史的选择。历史的残酷在于无法重来,而这恰恰也正是历史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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