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人
攥紧啼哭而来，
掌心藏着整个世界的密码。
第一次睁眼时，
就学会了弯曲。
赶路的人
把自己，
种进风的轨迹。
脚印在身后，
开成一簇簇倔强的花朵。
迷路的人
把灯火，
一盏盏，按进眼眶。
他数着光的残屑，
却说看见了整片星空。
跌倒的人
用掌心，
一遍遍，摩挲大地。
直到泥土在指纹里，
长出新的山脉。
愤怒的人
将雷声捏成铅块，
塞进自己的血管。
直到皮肤下，游出闪电的纹路——
听，一座活火山在说话。
醉酒的人
把月亮泡进酒杯，
摘下整片摇晃的星星。
他说醉是清醒的，
另一种清醒。
孤独的人
在人群里种下自己，
像一粒倔强的沙。
风带不走他，
他变成 自己的岸。
相爱的人
用目光编织绳索，
捆住易逝的时辰。
他们说痛也是甜的，
当甜在痛里，长出根须。
突然大笑的人
把月亮震碎了，
碎成许多小船，
沿着星河
摆渡整片夜晚。
沉默的人
把话语折成纸船，
放入眼底的暗流。
当雨季来临，
所有沉默都开始，扬帆。
做梦的人
把夜剪成羽毛，
垫在现实的枕下。
翻身时漏出几片，
清晨便多了，会飞的云。
老去的人
把岁月卷成烟草，
在皱纹里点燃。
深吸一口，吐出的烟圈，
是年轻时没说完的情话。
死去的人
把名字轻轻摘下，
挂上春天的枝头。
风一吹，便有许多新绿，
替他继续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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