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依然是7点的闹钟,不过发呆了半小时,又洗漱了一下,就到了现在。昨天傍晚七点多,终于到了县城的及中蛤蜊点了。看着不平坦的路,我直觉就是,完了够呛。
两个行李箱在不平坦的硬土路上面拖着,手真够酸。但当我知道要上9层,而且没有电梯时,我直觉就是,我把行李箱放楼下,或者扔了吧。
一个人把26kg多和15kg多的行李拿上没有电梯的9层,而且一天只在几场喝了几杯热水,吃了两包好丽友派的感觉真的很酸爽。
到达3楼的时候,看到前面带路的女孩子,我问她,“现在几楼了?”她说:“3楼。”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不过她也是个弱女子,看上去比我还弱不禁风,她好歹帮我提了个袋子了,我也从心里感激她,看她全副武装,而且面对我这个可能有毒的人,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去机场接我的县城防译办人员,连后备箱都不敢让我碰,也不敢碰我的行李。
我只好就那样重复着把小行李箱拿到半层,再下去拿大行李箱,所以这样算来,我算是走了3次9层楼梯。到了6层的时候,她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始帮我拿小行李箱。有时候她上去了,又退下来看我搬得怎么样。
在爬楼层的时候,我内心很复杂,刚开始知道是9层,而且没有电梯时,我想到的是绝望,心里在忙着去tm的免费,免费才是最贵的,欲哭无泪。
开始爬楼,搬大行李箱的时候,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艰难这件事,从心理转化到实际的感受。
我想起了在老家发展的好朋友,在听到我在上海蛤蜊时马上回复“你回来了我去接你,行李多吗?没事我帮你拿”。我就开玩笑你不怕啊,朋友说怕什么,我心里很想说,“你不怕我还担心你家里那两个孩子呢,谁知道我自己安全不安全,一路上我接触了那么多人”。
在开始爬楼梯的时候,我想起了朋友,要是他来帮忙的话,我应该就不会……“不行,”我转念一想,“怎么可以让其他人来搬这么重的东西。”
不知道怎么地,我又想起了我爸,我爸力气很大,我想起了他轻而易举把我大行李箱拿到二楼我的房间,又似乎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来,可是……让他拿这么重,我心里……
就这么想着,也就到了刚刚说的3楼了。我开始在想,这个小姐姐能不能再帮我拿下小箱子。不过想了想,她那么弱小,算了,在外面久了的人也知道,别人是没有义务要帮你的。
又大概走了两层,又想起了二,我想,要是让他搬的话,估计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吧。
又不知道怎么地,想到也许力气的活应该我来做吧,在斐济有时候不得已,周末几个人也要在那边搬箱子,不是空箱子。
又想起了初中一年级没有出车祸之前,我已经可以挑着2/3满的两水桶的水,在菜园里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的样子给青菜洒水了。家里停水时,也是我去邻居家的水泵取水的,经常是左右两手一手一桶,想来我从小力气就不小了。
又开始想到,有一个好身体真的好重要。
我抬头又看了下,5楼,我的心脏开始跳得有点快,我心里很难受,我想,也许我要示弱一下,我说,“我今天还没有吃饭呢,真的没力气了……”算是自言自语,也算是提醒一下她,是不是可以稍微帮我一下,或者,待会是否可以给我晚餐,我想,我不应该总是这么硬的吧,女孩子家家的,是不是偶尔示弱一下?
她就开始帮我拿小行李箱了,虽然我不喜欢被人同情,不过想来,她一定是同情了。有的人会觉得,去果外的人很活该,既然觉得果外那么好,还回来干什么?这罪是应该受的。
其实在到3层的时候,我心里很委屈,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还在3层而已,为什么没有奇迹?所以有点崩溃。但是一瞬间,我又给自己打气,不是已经过了1/3了吗?其实我也讨厌乐观,因为乐观很辛苦,乐观意味着,你要去做,做你可能做不到的事,做你不愿意做,但还是要去做的事。
到了5层的时候,虽然我右手快废了,因为我就是只用右手提那个大行李箱上楼的,左手抓着楼梯扶手发力。我想,我应该换个方式,把行李箱横着用双手一起拿吧。
试了一层,觉得比起竖着提行李箱有可能把轮子撞坏的风险,横着用双手拿行李箱人更容易滚下楼,所以还是继续竖着拿行李箱了。
到了9层住处,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都帮我准备好了,全部是新的,包装都没有拆开,连枕头被子床垫热水壶都是全新的,比酒店还齐全,我又好哭又好笑,这就是所谓的先苦后甜吗?或者说,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他们给了一支笔,对了,也是全新的,就是那种有底座的笔,让我填资料,我的手在发抖,写的字变得歪歪扭扭的,但也没有减掉那一分不被看扁的劲儿,所以写得歪扭又苍劲有力。
写到这里,早餐送来了,依然是敲门,放在门口的椅子上。我拿了进来就先吃了,简简单单的,一碗白米粥、一小袋袋装黄豆、一点点萝卜干炒蛋和三个黑橄榄,果然很有家乡特色。
我马上判定,我应该会喜欢,除了那个黑橄榄不太适应,萝卜干炒蛋还是家乡的那个味道,袋装黄豆也是幅建和广咚小菜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家乡经常吃到一些味道很独特的闽粤小菜,但是到了其他省份就找不到了,甚至在网上也很难找到,可能就是很小的品牌,但是那种味道却让人难以忘怀。就像人这一生,可能有时候追求的不是大富大贵,而只是自己缺失的、或者自己曾经失去的、或者自己孜孜不倦追求着的某种感觉。
在上海久店蛤蜊的时候,其实餐食很不错的,不过因为是航空餐,虽然午餐和晚餐都有三样肉,不过除了两三次虾以外,其余的不管是鸡肉、鸭肉、牛肉还是猪肉,都是一样的味道,应该是机器炒的菜吧,蔬菜是那种用水煮过,还煮过头的那种味道。我承认他们很用心,尽量不重样,不过它们依然没有得到我的心。
所谓的知足常乐,又或者,有很多的瞬间,我其实是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的,所以我挣扎着,经常用哭来抵抗我想要黑化的趋势,只要我能哭出来,说明我的善良最终还是战胜了邪恶。所以我爱哭。
说到这里,想起了在非机上坐在我左边靠窗那位很年轻的台豌大姐,蛮有缘分,因为在进入登机口之前,我是崩溃过也哭过了,我赢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就赢了,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顾吧,同样的行空公司,他们担心又有什么舆论压力。于是有个看起来是负责人的,过来带我去通过海官了。
进入海官安碱时,我是一边啜泣的,那些委屈,可能还包含着6点多坐的差不多是黑的,花了三倍价钱,还担心会不安全的那种焦虑和智商侮辱带来的。虽然跟我说是打表,但是那个神奇的起步价,还有飞速的跳表。我质疑他,他说这表又不是我家制造的,它怎么样就只能怎么样啊。
在安碱时,几乎所有东西都被翻出来查看了,我知道是为了安全,毕竟那些逝去的灵魂,还在四处流浪,我的感受很复杂,心里想着,昨天还赘机呢,我这样拼命地一定要上这架非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这就是某种命中注定呢。
到了登几口,我的心情还是很平静的,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刚刚那崩溃的一幕是不是被看到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又帮助了一个不懂得取热水的人取了热水,又有一位老大哥拿着手机过来让我帮忙调整输入法,说是台豌人的手机,来找我两次,都没有准确表达他真正的需求,直到上了非机,那个大姐就坐我旁边,我才听懂了她的需求,帮她把台语的特殊拼音键盘调了出来。
她问了我打的用了多少钱,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应该被坑了”,didi出行上显示50左右,我坐了130,结果她说她坐了400多……我能说什么呢。只好安慰她能回家就好。她又说她的机剽被取消了两次了,那我的一次又算得了什么呢。
非机安全抵达几场,我们几个从果外回来,蛤蜊14天的,又被特殊地留在非机下面,等待隔壁省市的防译办来接人。
说到这个又想起,昨天寄完行李,去上洗手间,接到了值几窗口小哥打来的电话,说抵达机场那边不同意我过去,因为他们不帮忙转运,只转运省内,不转运省外,后来打了无数通电话,他们才理解了我是中转,不是转运。
他联系抵达几场,我联系县城防译办,然后再让抵达机场和防译办交流,最后终于让我通过了。值几小哥打电话问我进入到登机口没有时,我说进入了,那其实是一瞬间的判断,或者说撒谎,是的,我很明显地感觉到撒谎了,这可能就是我之前申请回果的那半年,学到的一项黑技能:让那个办事的人感受到如果ta不那样做,ta就是失责,有可能会丢掉饭碗,ta才会真正帮你去做。我就那样在洗手间的化妆台那里,接电话打电话,呆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连清洁阿姨都注意到我了。
本来还想着闲下来写写自己从申请回果到回果的经历,想想还是不写了,不小心写成长篇,那就不太好了。
如果你们看到了这里,很谢谢你们对我的爱。
大姐让我调出的台语拼音输入法
新的蛤蜊点,特意让粉色手巾入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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