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滴雨落在我的手上,
它由恒河与尼罗河水凝成。”
这两行诗来自1996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波兰女诗人维斯瓦娃·辛波丝卡的诗《水》。
水当然会以雨的形式降落,可是诗人对落在自己手上的一滴雨之想象力却如此出奇,它竟然是“由恒河与尼罗河水凝成”的。
这就是“想象力”。
想象力是诗人的翅膀,诗人可以飞向宇宙间任何时空,将缤纷的世界用想象联接,构成互为因果的意象和画面。
01想象力是人类改造世界创造世界的灵光
人类的想象力,才是改变世界创造世界的灵光。
古往今来,世界的每一次革命性变化,无不得益于想象力衍生出来的创造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从飞翔的小鸟到寓意美好的风筝,再到后来的滑翔机和飞机的发明,想象力在不断进化的研发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牛顿发现万有引力的故事,更是说明想象力在自然科学界的无限意义。那天,牛顿坐在苹果树下思考问题,突然有颗成熟的苹果落下来,砸到他的头上,牛顿就开始思考起苹果为何会落下,而月球却不会掉落到地球上;经过反复的思索与想象,牛顿在想象顿悟到月球不会掉落是因为月球身上同时存在着运行的推动力和重力的拉力,而苹果会落地是因为重力的牵引,从而牛顿发现了改变世界的万有引力理论。
所以人类的想象力,才是改变世界的灵光。
当今这个时代,论存储知识的能力,电脑早已经打败了人脑,而人脑唯一能够超过电脑的就是创意,就是想象力。
02作家的想象力成就无数的传世之作
想象力对于作家的创作来说,比知识比经历更重要。或者说,想象力就是点燃或启动作家知识库存与人生经验的发动机。
莫言在2012年授予,诺贝尔文学奖时,评委会主席佩尔·韦斯特伯格在致辞时说,莫言的想象力超越了人类的存在,他是一位杰出的写实主义者,作品描述了20世纪中国的历史。
莫言曾经谈到作家的想象力。主要包括六个方面:一是作家思想的想象力或哲理的想象力。二是作家对作品人物肖像的想象力。三是故事情节的想象力。四是细节描绘的想象力。五是画面构图的想象力。六是语言感受的想象力。
让我们继续欣赏辛波丝卡的诗一一《在赫拉克利特河里》的片断:
“在赫拉克利特河里,
一条鱼捕到另一条鱼,
一条鱼用尖鱼去切碎另一条鱼,
一条鱼在造一条鱼,
一条鱼住在一条鱼里面,
一条鱼从一条被包围的鱼那里逃脱。”
表面看来,辛波丝卡是在写鱼,其实何尝不是在写人。人也会像鱼一样,相互捕捉,就像警察抓小偷,就像好人被坏人绑架;鱼与鱼的斗争,又像人借刀杀人;人也像鱼一样,要经历孕育与分娩;人更会像鱼一样,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吃掉,一个人从一群被包围的人那儿逃出来。
无穷的想象力,在你读诗时也从你的人生阅历中迸发出来。一个人读诗,读的是一种想象力,也读的是一种人生经历。一个人的想象力永远无法超越他的人生经历。
辛波丝卡“通过精确的嘲讽将生物法则和历史活动展示在人类现实的片断中”。这是瑞典学院给辛波丝卡宣布授奖颂词里的一句话。精确的嘲讽正是辛波丝卡的特长。她只是写一条河,一条鱼或数条鱼,然而你读过这首诗的全部之后,当然会发现,她已经精确地对整个人类现象进行了嘲讽,凡是你能够想到的,辛波丝卡都已经写到。
下面请看看辛波丝卡这首《写作的愉快》中之片断:
“笔下的母鹿穿过纸上的森林想奔向何方?
笔下的母鹿是否想喝写在纸上的水?”
写作的愉快,莫过于想象力的美妙。在辛波丝卡的想象中,她的诗和笔是万能的。纵然是一只母鹿,也会在她的纸上神妙莫测。在想象母鹿的种种情态中,一首优美的诗就这样展开了。
03 想象力有天赋但更多靠培养
有一次,记者采访严歌岑,你写了那么多受人喜爱的作品,最重要的体会是什么?
严歌岑回答:我觉得想象力是作家第一位的素质,离开想象力,了解再多的细节都是没有用的。
她回忆自己在美国求学的体会:我记得在哥伦比亚艺术学院学习的时候,老师一句话叫做“Open Your Mind's Eye”——睁开你思维的眼睛,就是你写的时候要看到你的人物在做什么,看到他的动作、语言、细节,一旦写作走进瓶颈,你尽量闭上眼睛,让你脑子里的“眼睛”睁开去看这个人物,这就是想象力。培养你的想象力,就像练肌肉,脑子里的东西也是可以训练的。
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美国诗人露易丝·格丽克,创作生涯已经超越了半个世纪。从小就立志成为诗人——3岁通晓希腊神话,4、5岁开始阅读威廉布莱克的诗,5、6岁就能够独立创造出充满想象力的诗歌。
她的想象力象所有儿童一样来自天然,一张白纸。所幸的是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培养是对天然想象力的扶持与张扬,而不是打压与摧毁。
这也可以佐证,想象力是可以培养而越来越优秀的。
说到底作家的想系力来自于专注专心的创作过程中。
只有在孜孜不倦的创作中培养和提升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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