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姐姐就自杀了。”
他和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我想象中会有的那种复杂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我试图去花些精力寻找那些可能存在的,关于隐藏情绪的线索,但还是作罢了。
“趁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那天我们回到家,打开她的房门,看见她就那么坐在那里,还以为是睡着了来着。”他掸了下烟灰,继续说:“妈妈晕倒了,爸爸手忙脚乱,最后是我叫来了救护车。那些穿白衣服的人救我妈妈还更用心些,至于我姐姐,抬上车的时候就已经被白布盖住了脑袋。”
“这不应该...”我有些犹豫,因为我不清楚是不是不说话会更好些:“像你姐姐那样的人...”
“是的,不该。”他低下头去看着地面:“你还记得她,很好的人,是不是?”
“非常好。”
“每个人都喜欢她。”
“我也喜欢过她。”
“你也?”他有点吃惊,看了我一眼,不过眼睛里惊讶的神色马上又逝去了,像是一盏陷入沉睡的灯:“你没和我说过。”
“我没说过。”
“所以我说嘛。”他慢慢地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按熄:“每个人都喜欢她。”
我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么站着,等着风把空气中残留的话语吹散,使它们不必再被说出来。
但是他终究还是打破了沉默。
“每个人都喜欢她。”他说:“唯独除了她自己。”
“不喜欢她自己?”
“是。”他叹了口气:“倘若我姐姐这件事曾经教会了我些什么,那就只有一件事:这世界上的事大多都是平衡的,一个人若是太喜欢自己,就可能不怎么受他人待见,而一个人若是太受被人喜欢,到头来可能就不怎么待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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