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四）

听到骂声，牛家大姐玉凤马上跑了出去，在楼道里迎上牛婆婆:“妈！你怎么跟来了，咱不是说好不闹了嘛，你还想不想让我爸回去啦？”

牛婆婆长一声短一声地哭上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摊上那么个没心肝的玩意儿，我怎么做能捂热他的心呐，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小狐狸身上呀！”

“妈，您小声点吧，这是医院呢！”

“我管它一院二院呢，那小狐狸精偷人都不害臊，我还怕丢人呐！大家都听听啊，刘青梅她不要脸，勾引我男人——，你个死老头子不声不响从家里出来，害得我们娘几个几天几夜不合眼到处找啊！”牛婆婆开始躺在地上撒起泼来，牛家大姐怎么也拉不住。

“病人家属！保持安静，这里不准大声喧哗！”有护士过来阻止。牛婆婆哪里肯听，但嘴里仍然骂个没完。

“你有完没完，真不嫌丢人！”老牛头不顾儿子们的阻拦，从病房里冲出来，就去拉躺在地上的牛婆婆。

牛婆婆更来劲了，使劲甩开老头子的手，一头撞向老牛头，嘴里嚷道:“你个老不死的，我丢人，我是偷人啦，还是养汉啦？我还是跟哪个相好的私奔啦？”

老牛头拉着牛婆婆走向电梯口“青梅是我表妹，住院了身边没有亲戚照顾，我照顾她一下怎么了？你至于那么撒泼嘛”。

“你心里没鬼，你为嘛不敢告诉家里人，我们都登报找你啊！你在学校一住好几年，你回家住过几次？为嘛那小狐狸精一去接孩子，你就老脸笑开了花，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没了，别人怎么说你知道吗？”牛婆婆越说越气。

“谁爱怎么说怎么说，我还怕他们不成，我才不在乎呢！”老牛头说。

电梯门突然开了，大力三口子从电梯里走下来。

“舅姥爷好！”玉翠叫了一声。

“好！好！玉翠啊，来看奶奶啊！”老牛头满脸堆笑堆笑地看着他们说，“你奶奶在307号的16床，走，我带你们去！”

“打住！以后我们来照顾我妈！你最好离我妈远点啊！”大力拦住老牛头，头也不回地朝病房走去，老牛头的笑容僵住了。

“活该！老贱骨肉儿！”牛婆婆有点幸灾乐祸，“拿那热脸贴人冷屁股。”

“闭嘴吧，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抽你啊！”老牛头恼羞成怒。生气地回病房那他的外套。

正在输液的青梅把楼道里的争吵声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她默默地垂泪，见到大力他们来了，刚要开口，大力媳妇说话了:

“妈，你这住院都不告诉你亲儿子一声，却让个外人在这伺候，不知道的得说我们做晚辈的不懂事呗！让人说三道四的您不在乎，我们还得做人哪！”

“红云！快别那么说，我不是觉得快过年了，你们刚回来，不想麻烦你们吗！正好碰见你表舅，他就跟过来了，都怨我考虑不周啊！”说着她又开始抹眼泪。

大力有点心疼地看着妈妈，妈妈含辛茹苦的带大他不容易啊，妈妈是什么人他还不清吗？听三婶那些闲的没事的老娘们嚼舌头去了。

可以看到表舅又进来，他气不打一出来，拉下脸看着他，不说话。

“我来拿我的外套，大力，好好照顾好你妈妈啊，她要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啊！”

大力和媳妇都没言语，老牛头讪讪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