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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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山，睡梦里，我总是做着这样的一个梦：一条如长龙般的火车，嘶鸣着，冒着直冲云霄的烟，从山与山间穿过，连接了山的那边和山的这边；而我呢，可以在家门口坐上这火车，去到自己想去的各个地方，踏遍前山万水、遍访名山古刹，看到只有在电视画面上才能看到的霓虹灯火、品尝到只有在电视上才能通过视觉传递给味觉的各种美食。

不过，在这些可以做的事情中，最大的就是可以不用辗转反侧为着出一趟门，左盘算右算计，最终，也不知道该怎么到达上学的地方、工作的地方才好了！

这种感觉，尤其是大地开始苏暖的时候更加强烈。

大山被有点灰又有点绿的新衣给包裹了 起来，老婆花，率先在田间地头，向人们报告天气将要暖和起来了。这个时候，还是孩子的我，迫不及待将身上的厚重的棉衣甩掉，目的是尽情的体验这暖和的美好，同时心里对于外界的向往也如这越来越暖和的天气一样，一点点升温，一点点升华，一点点的变的迫不及待了起来。

大山里的老人们都说：好饭不怕晚。

我又怎么能够耐得住这个晚呢？我是恨不得插上翅膀，将这种向往，变成现实，变成眼中切切实实可以看到的样子。于是梦里梦外，除了那列火车，又多了些掺杂着大山、掺杂着小营子景色的场景。

想来，作为孩子的我，又怎么能分清这场景究竟是属于梦里的事情，还是外界的事情呢？

也就这样，对于大山外的向往，同吃饭、喝水、上厕所一样，成为了每天生活的必须品。

我不知道，当你还是孩子的时候，期待着爸爸妈妈许诺给你的玩具、带你去亲戚家或者哪怕是参加一次庙会的时候，你的盼望是不是和我这般每天必备的向往是一样的感觉。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了，也许这就是农村小孩，大山里的小孩的局限吧！

大山，局限了我作为孩子，享受更多美好的权利，也禁锢了我放眼远望的好奇，更是把我的身体活生生地捆绑在了大山下的一课大树上，动弹不得！

想想，怎么可以这样呢？

于是，有一天，在去大山里放牛的空挡，果断地将牛儿们圈在一个简易的牛圈里，以自己的方式开始尝试着打破这种局限、这种禁锢还有这种捆绑。

不知道，你能否想到我采取的方式，是“逃离”、是出走，还是其他的什么？

其实都不是，只是最简单的方式－爬山。

我认为，当到达眼前最近的山顶时，就可以看到低于这座山的所有景色；然后，再爬到相邻的一座山顶时，也就可以看到更高的这个山顶下的所有景色了，以此类推，岂不就可以看到了所有的景色，最终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了？

对，就这么简单的方式、这么简单的认为，是不是很幼稚。

也许你会说，难道你不知道，一座大山外面还是连绵的大山吗？

但是，我想说，大山也好、房屋也罢，不都是田野上长出来的物件嘛，如果到处都是大山，那么地球岂不就是山的世界了？怎么还能有大山里老人们说的平原、海洋、草原、沙漠、城市、村庄呢？连绵的大山终究还是有尽头的！

正是因为这么个简单的道理，我迈出了走出大山的脚步。

至于什么时候，我真正地走出了大山，什么时候又将这小孩子信奉的幼稚而简单的道理变成人生的真理，就要慢慢地听我道来了！（2024年1月6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