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结婚那天是腊月二十七,离过年两三天。那是父母手上的第一宗喜事,自然喜不自胜,用心操持。曲终人散后,小窑里华灯初上,粉妆玉砌。那时候的旧俗里属“听门”最有趣味。“听门”就是长两辈子以上的老辈和同辈的弟妹们,会在新婚之夜潜入洞房周边,听新郎新娘如何鹊桥初渡,甜言蜜语。那是少儿所不宜的!那年我才十三岁,青涩少儿,自然无缘亲历。二爷爷那时六十来回,和二奶奶住在临我家的突出的那个小窑里。天大黑以后,大家都准备睡觉去了。二爷爷约上毛婆蹑手蹑脚潜到洞房前后听门,期时正是隆冬时节,窑洞里爱气充盈,春光无限;窗外两个老汉老婆冻的瑟瑟发抖,等待好戏上演。何等聪明的一对新人,时不时整岀点弦外之音,引逗着两位老人欲罢不能。不知过了多久,二奶奶撑不住折磨先行离开。二奶奶离开后,直接去了四奶奶家里谝闲传。二爷爷专心在窗前又听了一会,窑洞里再无动静,也悻悻然回他的小窑洞去了。我的韩伙场十姑奶是二爷爷的亲妹子。那时候,过事中谁家的女客住谁家。十姑奶不知道在那家谝熬了,轻车熟路地跑到他二哥的窑里,脱光睡下,很快睡着了。待二爷爷推门上炕,发现锅头一人在睡,错以为是二奶奶。不由责怪,掀起盖地,撸屁股蛋子就是一巴掌,嘴里念念有词:“这个老怂,听门走了,不把我叫上,闪得差点把我冻死”!又一巴掌准备下去,十姑奶奶忙拽住被角,说:“二哥二哥,是我么,不是我二嫂子!”兄妹瞬间陷入黑暗中的僵持,空气也如凝固了一般。二爷爷还是反应快,我韩家你先睡,我外面找你二嫂子去也。这样,二爷爷一夜未归。第二天,在“你一定要保密”的口口相传中,这个令人捧腹的故事在几道院陆续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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