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胖子,大家好似都忘了他的真名,从他发胖后就这么叫他,不过,他也乐意别人这么叫他,受用。雪花纷飞之时,他总爱穿着心爱的裘皮大衣,黑色的貂毛密密匝匝,一根根像刺样竖着,在阳光里发出耀眼的光。
当初曾胖子光棍一人,在乌鲁木齐东蹿西跑打零工,大概是营养不良,瘦得像麻杆似的,好几次差点被派出所当成吸毒的抓了。
曾胖子自以为不做亏心事谁怕鬼敲门?可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有次在老乡家打八十分,上厕所时顺便趴在隔壁窗台上,看了会河南收荒的小媳妇洗澡,本以为偷书不为窃也,偷看也就不为窥了,可是宅心仁厚的小警员还是安排他去吃了几个月的公家饭。出来后,几个所谓的哥们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他倒也知趣,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句老话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雄鸭。几年不见,曾胖子还真的变了样,成了财大气粗的曾董,一米六的个头挺着将军肚,倒也威武。当初那几个疏远了的铁哥们,大概是架不住媳妇的怂恿,竟然放下了高贵的面子,可怜兮兮地蹲到曾胖子的别墅门前,装出一副无家可归的怂样。
曾胖子有钱,就是缺人,几个哥们来得正是时候。有个负责养花种菜,有个负责养猫抓虱子,还有个因为没有合适的分工,戴着大檐帽和藏獒一左一右站在门前晒太阳。
关于他的发家史,有正史说是他偶然得到了一块通体剔透的和田籽玉,变卖了后钱数到手抽筋;坊间有个传说似乎更真实些,他和一个曾经在工地上一起搬过砖的福建人合伙制造文物,据说弄了个合金的大癞宝(金蟾)放在茅坑里三年,在某档鉴宝类电视节目上,几个砖家拿着放大镜来回扫描了八十次,最后合议后估价一千多万。
年末,有个小范围的聚餐,大唐有幸被安排和曾胖子比肩而坐。“幸会、幸会!大唐兄,好久不见。”曾胖子伸出热情的大手,弄得大唐受宠若惊。大家还是曾胖子曾胖子地叫着,他不愠不恼,小眼睛在镜片后面眯成一条相当和谐的缝。
几个人围着曾胖子,刚自罚完又是好事成双,曾胖子一边接电话,一边端酒杯,应接不暇。饭局的气氛很是活跃,菜是几乎没动,大唐更是不好意思动筷子,盘子里的清蒸鲟鱼盖着葱丝,撅着嘴巴直勾勾地对着曾胖子,好像有满肚子的冤屈。大唐不会喝酒,没有发言权,傻傻地坐着,双手极不自然地搓着水杯,眼巴巴地盼着能来点主食。
站在曾胖子的大奔旁,大唐紧了紧裤带,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先谢了,大唐兄,哪天我亲自登门拜访,恳请赐幅墨宝。”曾胖子倚着车门,一只手拽着大唐,一只手搭在女司机的肩上,努力的让自己站稳。
“不就几个字嘛,哪天写好让他送过去就行。”不知谁嚷嚷了一句。
“靠,这是谁家的狗没拴好!拉一堆臭狗粪!”喝了一肚子水的大唐突然爆了粗口,用力地跺了跺脚,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昏黄的灯光下,洁白的雪花飘飘扬扬,慢慢地盖住了路人凌乱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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