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知道我喜欢室内乐,特意买了两张音乐会的演出票。
狼陷阱音乐厅在这一地区声名远扬,一年四季都备受音乐爱好者的追捧。
在开车途中,约翰谈起了他的父亲:“我父亲退休之后,去当了交通电台的音乐解说人。现场讲解音乐,他对古典音乐家了如指掌,那个时候,开出租车的司机们一边忙着拉客,一边听他的解说。他在讲解音乐的同时,也会讲述音乐家们的故事,还加上他特有的幽默解说。”
“可惜,父亲的这份才华并未传承到我身上。我对交响乐并不十分精通,我最喜欢乡村音乐,尤其是那些七八十年代声名鹊起的乐队。”
我们步入音乐厅,只见厅内座无虚席,观众们井然有序地就座,一种神秘高雅的氛围弥漫着。
找到座位后,他坐在了我的左侧。我说:“我们换一下座位,好吧?”他疑惑地问道:“为何要换呢?”
我如实相告:“坐在右边我才能更好地听见你说话。我的左耳听力仅剩下百分之二十了。”
他微微一愣,随即满是心疼地凝视着我,说道:“一定要悉心呵护好右耳啊。”从他的眼神中,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已十分在意我了。
五十多岁便剩下一只耳朵,听力的衰退似乎来得过早。
对他而言,这是一个考验;对我来说,将此事说出,心中顿感轻松许多。从一开始,我便决意坦诚相待,不想有任何隐瞒。
当人的身体步入五十多岁,实际上,这便是前半生是否善待自己的真实记录。
以前,我太过拼命,落得个丢盔卸甲的地步,如今,当需要呈上一份健康考卷时,我能否及格,心中着实忐忑不安。
那天,我穿了一件中式短上衣,外面搭配了一件呢子大衣。
音乐响起,我的余光察觉到,他不时地瞥向我,那模样仿佛看一眼便会少一眼似的,让我忍不住偷笑了几回。“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是谁在我的耳边,说爱我永不变,只为这一句啊,断肠也无怨。”
一首“1000年”的曲子打断了我的思路。
那曲子旋律婉转,非常深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此时无声胜有声,音乐充当了一对知己的最佳代言人。
看完音乐会出来,月牙弯弯,星星闪烁。
送我返程的途中,他告诉我,“持有十年签证每五六个月就得离境一次。可我期待能早些与你相见。是等你再度归来,还是我前去探望你呢?长城距离你家远吗?我对长城心怀仰慕已久了。”
我说,“不是特别远,一个半小时的路途,我可以带你去。北京还有很多古老的建筑,你是学建筑的,一定会喜欢的。”
当他意识到我们必须分开,而且要分开那么久的时候,他一下沉默了,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问他,“你是不是很享受眼前这单身的日子啊?”
他说,“也不是享受,我只是一直没找到对的人。”
我问他,“什么是对的人?”
他说,“就是两个人在一起,都很自然,都很舒服。”
我说,“那是不容易的。”
他说,“或许就是你呢。”
我没说话。
我们两个说的这些,50多岁的人都心知肚明,一切都需要时间去证明,虽然我们在直觉上知道彼此都是诚实的人。
按照人性,天上突然掉馅饼的时候,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好运的,更何况那掉下来的馅饼刚好是你最喜欢的三鲜馅你肯定想找一个反诈中心。
说干就干,第二天,约翰便着手准备中国签证的事了。
每日工作途中,他都会路过领馆。待资料和照片备齐,他前往领馆时却见那排队的人已经蜿蜒到了马路边。
他暗自思忖,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排队等候。于是,他转身折返家中。
随后,他通过网络搜寻到一家签证代理公司,直接将资料快递过去,还顺带缴纳了两百美金的代理费。
我忍不住提醒:“你与他们素不相识,就把钱交了,万一这是家骗子公司呢?”
他洒脱回应:“即便真是骗子公司,我也认了,就权当交学费了!”
我从未问他的年收入,因为我心里清楚,他的年收入肯定不低。
而他也未问及我的年收入,仅知晓我正准备退休,出售公司,且刚刚卖掉一套房子。他猜的出,我的经济状况应不会太差,然而,不难看出,他对此还是心存疑虑。
不得不承认,中国女性赶上了大好时代。
几十年来,经济发展突飞猛进,我们或多或少都享受到了发展带来的红利。
相较之下,美国女性就没这般幸运了。除了歌星和影星之外,她们的经济地位与收入水平很难与男性相提并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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