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的家3

1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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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姥爷是个老扣！以前卖那么多假老鼠药，现在又开始卖菜籽了！可能是信教了！学好了！”那次老贾一连说了三个“了”，就过了桥，而今天，老贾连人影都没有看见，孙子在车厢里又吼了一声，可能是他也有感应了，从桥上下来他总会吼一声。老贾依然向教堂方向望了望，把那点希望寄托在那圆圆的尖顶之下。老贾还念念不忘上山给孙子看病，要不是儿媳把神灵的烧鸡吃了，孙子就该扎下根来，老伴对蓝袍那个仙姑的话深信不疑。想起孙子刚刚有病那一年，他和老伴还有儿媳妇带着孙子去山上庙里看病，老伴在家里做了好几个油饼，又买了烧香的物品，老伴背着一个袋子上山，他背着孩子上了山。

那一天，山上的人不多，他们不到中午就爬了上去，媳妇说饿了，从袋子里拿出买的烧鸡吃了一块，老贾有心说她两句，但是在肃穆庄严的神庙周围，他忍住没有说。他们几个在一个烟火缭绕的大殿前拜了佛，在门口的功德箱里投了二百块钱，一个穿着对襟蓝袍的妇女在偏殿里给孩子看了看，嘴里说到孩子9岁的时候才会扎根，然后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老伴又从身上掏出20块崭新的票子，放进了蓝袍妇女面前的功德箱。蓝袍妇女睁开眼睛，又咕噜咕噜说了一段话，也没有记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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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贾背着孙子上到三楼的时候，老贾的闺女也正在去五楼的路上，她跑到他兄弟居住的小区门口，门口有一个大一点的超市，她想给父母再买点吃的，昨天晚上洗脚的时候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好吃的少买一点，把叶酸片买一点！”她就笑着说，该吃好吃的吃，叶酸片该吃就吃。她知道父亲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自从兄弟前妻离婚以后，那一段对父亲的打击有点大了。她刚刚在药店买了一盒叶酸片，药店里好几种，价格贵的要500多一盒，而便宜的也要200，她拿了200多一盒的，从药店出来，给老公打电话让他也早点吃饭。

老贾背着孙子气喘吁吁滴上到五楼，敲开了门，他闺女也来到了楼下，闺女手里提着两件牛奶，胳膊上挎着两盒，一个盒子是生日蛋糕，还有一盒是叶绿素，她也是满头大汗滴上了五楼，她看见父亲弓着腰 ，侄子在她父亲背上一直下坠，就把礼物放到楼梯上，把胖侄儿从她父亲背上抱过来，嘴里说把你爷累成啥了！“不拾慌！”父亲直了直腰，用手扶着墙，她说“都70多岁的人了……”。5楼的平台那面墙上有点黑，有密密麻麻的脚印，楼道里有点暗，他家的地垫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门“吱呀”一声开了。儿媳妇怀里抱着小孙女站在门口，“爷爷！爷爷！”小孙女冲着他喊，喊完以后，又对着她喊“姑姑！”一脸开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