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过
曾记否,那个“处处闻啼鸟的春天”,我们一起去野外挖荠菜?那个稻花飘香,蛙鸣阵阵的夏夜,我们躺在露天的竹床上望着流星许愿,对着流萤轻笑?那个“枫叶红似二月花”的秋日,我们登临栖霞山,陶醉于秋的绚丽?而那个千里黄云曛白日的冬天,我们却像风雪中的飞雁一样,各奔东西,从此音信杳无。
田野 镰刀 竹篮
那时我们刚刚相识,我们相约春日的一个周末,一起去我家挖荠菜,包馄饨。
我们几个一早出发,挎着篮子,拿着镰刀或剪刀,行走在乡村的田野上。那时高处是一片油菜地,金灿灿花海让我们久久驻足凝视。周围低洼的地方是一片麦地,麦苗正绿,暖风拂过,真有一风吹起千层浪的幻觉。我们一边赏景,一边寻找荠菜,一边嘻嘻哈哈聊东聊西。我们异样装束,毫无顾忌的谈笑,让田里专心劳动的乡邻侧目而视,然后问东问西,相互打探。好奇谁家来了这么多年龄相仿的亲戚。
我们忙活了半日,收获甚微,还不如母亲一人挖的多。
回家后摘菜、清洗,妈妈忙陷,爸爸买皮买肉,我们七手八脚去包,吃完后,多余的打包带走。
那田野,那镰刀,把我们的笑语轻轻地装在了竹篮里。
蛙鸣 星空 流萤
相识一年,那个暑假我们开始去同学家流浪。
我们去荣炳、去西鹿,最后去了石马,我住在你家。
你家房子好大,你爸爸是电工,有楼房。
晚上我们在你家阳台的竹床上仰望星空,偶尔有流星陨落。你说,看见流星,赶紧许愿,愿望会成真。于是我就期待,期待有流星再次划过天际,可是眼睛看花了也没有再碰见。
你说你妈身体不好,你们姐妹俩都学会了按摩,在家时轮流给妈妈按摩,她的爸爸已经不在。
那一晚,我也享受到了你的专业服务,那时真的是第一次听说,也第一次享受。你的手法真的让人感到很舒服,我想试试,却只是没有穴位的乱按一气。
我们笑趴在竹塌上,仰面数着满天的繁星,说着各自的梦想。偶有流萤从眼前闪过,想起了“轻罗小扇扑流萤”的诗句,想象着持扇宫女被遗弃的命运,心里忽然多了一份惋惜。
枫叶 栖霞 夕阳
我们终于熬过了三年的高中生涯,我们毕业了,不管悲与喜,不管相隔千里万里,那个秋日我们相约于南京栖霞山。
未到之时,我想象着古诗中“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描述,究竟有多红呢?其实我们去时,霜味浓,叶叶未红。心中若有所失,若有所思。红叶必须严霜之后才会更红,我们尚未经霜雪,风霜雨雪浸泡后的我们会怎样呢?
正如鲁迅《社戏》中的描述,那夜的豆并不好吃,那夜的戏也并不好看,那一次的枫叶其实不红,但是几十年后却是越来越红。
我们踏着夕阳的余晖,在枫叶林中穿行,栖霞的夕照定格了我们的笑容。
…… ….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我们彼此不知身在何方,从此人各天涯,偶尔的联络也已中断。
那些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深深的烙印在时光的记忆里,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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