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声越来越近,小燕懒得回头看。全神贯注地开着摩托车的李刚,出自本能,他把车挪入最角落行驶。即便如此,后面驾驶车的人,仍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按响喇叭。
被这喇叭吵得有些心神不宁,小燕便暗自嘀咕,开车的人疯了吗?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咯吱"一声,就停在她身边。或许是条件反射,李刚也停下车。
小轿车的玻璃窗徐徐降落,驾驶室里露出水清堂哥,那如同婴儿般光滑的脸。小燕怎么也没想到,在后面赶来的是堂哥,她楞在那儿,不知所措。
"小燕,上车吧!"堂哥那有些低沉的男低音,清晰地传入小燕的耳朵里,让她一下清醒过来。
"堂哥,你是回家看伯母吧?"小燕吓出一身冷汗,她觉得真是活见鬼了,怕什么居然就来什么。本来她就是不想让家人知道,是男同学帮忙送妞妞来医院。才拼命地藏着掖着,现在倒好,全部露陷了。
"水清想去看你儿子,一会我们还要回去照顾奶奶呢!快上来吧!"堂哥又向小燕招手,他只是那么微微一笑,眼睛便已经眯成了一条线。
遭了,水清竟然在车上。此刻,小燕的心七上八下的,她不知如何是好。看来自己弄巧成拙,惹上麻烦了。
见小燕无动于衷,二排的车窗也"哗"的一声落下了,水清也探出头说:"小燕,还楞在那干嘛?还不快点上车。"
小燕知道自己今天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她抱紧还在打着鼾声的妞妞对李刚说:"李刚,我和我老公一起回去,就不用你送了,谢谢你。"
李刚压根不知道小燕的老公也回来了,他不敢朝小轿车望去,生怕小燕的老公是个火爆脾气的人,马上下来揍自己。如此,他紧张得非但没有和小燕客套,反而还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到小轿车扬长而去,卷起一路灰尘,他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骑着摩托车回去。
已上了小轿车的小燕,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坐在前排的堂哥,正专注地开着车。水清则坐在二排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燕上来后,他并没有伸手来抱孩子。如此,小燕只紧抱着还在熟睡中的妞妞,慢慢地找寻舒适的坐姿。
小燕坐稳后,好几次都想开口解释,但她又怕越描越黑。于是,她索性什么都不说,两眼望着窗外。窗外的树木和山头在快速地后退,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大家都静静地坐着,谁都没说话。幸好车里开着开着音响,有或抒情,或明快的歌曲在车厢里回荡,扫除了无话可说的尴尬。
当小轿车驶入小燕娘家的村口后,车就停了下来,堂哥说:"水清,我最迟七点钟,就从老家出发,去医院照顾奶奶。你今晚如果不住在你岳父家,六点半钟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好的。"水清知道堂哥要回老家去看望伯母,不便挽留。而且,小燕明明说回家看儿子,怎么会抱着女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难道……他真的不敢往下想。
直到堂哥调转车头开车走了以后,水清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小燕:"小燕,你不是说回家吗?干嘛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妞妞她……"说到这,小燕看见水清的眼里闪烁着愤怒之光。该怎么向他解释这件事呢?她后悔没有把妞妞被烫伤这事告诉水清。唉,当时光顾着生闷气了,之后又怕惹麻烦。该怎么办呢?
"居然骗我说要回来看儿子,结果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们是不是早就约好要见面了?"水清的目光就如一把利剑,像要把小燕削成肉酱。
这样的目光是小燕平时没见过的,她胆怯地争辩道:"水清,不是你想的那样,奶奶住院的时候,妞妞被开水烫伤了。迫不得已,我才让我同学帮忙照看妞妞,不信你看……"
说到这,小燕翻开妞妞那被烫得,满是褶皱的脚,给水清看。水清看着妞妞,这像被煮得半生熟的脚面,不由得一阵心疼。他用责备的声音说:"你咋不看好妞妞呢?我的妞妞太可怜了,真遭罪啊!"
"奶奶住院,妈妈一个人照看两个孩子容易吗?"说到这,小燕的眼里噙满了泪。本来还想说很多话,却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小燕的母亲背着孩子,手里提着满满一篮青菜走过来。她看着玲子湿润的眼睛,急忙问:"医生说妞妞的脚会留下后遗症吗?"
"应该不会吧!"小燕本来就没问医生,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忧,她就信口说道。
此时,夜色正不声不响地赶来。天际边的最后一抹夕阳即将隐没,东南角的空中有五颜六色的彩霞,这些彩霞杂乱无章地重叠在一起。把天空装点得,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水墨画。
在如此美景下,若是一家人在一起,那该有多么幸福。水清一边憧憬又一边苦笑,他比谁都清楚,一个人要养活七口人,只有拼命地工作,才不会被饿肚子。
"时候不早了,还是快点回家吧。"小燕妈看着大家都楞在这,马上提醒道。本来水清还纠结着,小燕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也只能如此作罢。
想多陪陪受伤的妞妞和儿子,水清决定在岳父这住一晚。在岳父岳母面前,小燕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他只字未提。他已把满腹疑问搁置一边,假装成无比开心地和两个孩子玩撒。
由于昨晚熬了夜,小燕早早就睡觉了。可两个孩子太久不见父亲了,居然龙马精神,水清使出浑身解数,乐呵呵地陪他们做游戏。直到十点钟,两个孩子才打着哈欠玩着小游戏眯上了眼睛。
把两个小家伙抱上床,并帮他们盖好被子,水清才发现自己也也腰酸背痛了。看来,带孩子还真不容易哦。
水清揉了揉发酸的后背,便准备睡觉了。可就在这时,小燕的手机"滴滴"地响起来。他听了便顺手拿过手机,手机上显示有人发信息来,他点开一看,无名火就在心头点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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