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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过着,眼看过了新年后,“开了印,各县送童生来府考”。
开印的意思,就是古代官府年底会封印、次年正月过后开封用印,相当于如今的春节七天假后,正式上班、正式办公。这里安庆市政府开年上班以后,就要准备县里童生们来参加府考。府考是科举考公的入门考,过关的就是秀才。
向市长准备“下察院”考童生——察院是各道御史的衙门,各省学政最初多由御史出任,所以院试的考场叫察院。向市长跟鲍文卿父子说:“我要到察院巡考童生,如果带其他工作人员,他们肯定要作弊。你父子两个是我心腹,跟我去跑几天吧。”这意思是相信鲍文卿的人品,不会做徇私舞弊的事。回想老鲍来安庆时,船上遇到过向市长衙门的两个工作人员,可知也是伏笔。
鲍文卿当然听市长的,父子两个在考场里巡场查号。安庆共有七个学校,共考三场。小说里写,“那些童生,也有代笔的,也有传递的,大家丢纸团,掠砖头,挤眉弄眼,无所不为”,考场纪律差得很!小说又写,“到了抢粉汤、包子的时候,大家推成一团,跌成一块,鲍廷奎看不上眼”。鲍廷奎看不上眼,这个读者能看明白,但是“抢粉汤包子”干啥呢?
清代南京有江南贡院,秋天乡试之前,主考、副主考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都会参加江宁府举办的“入帘上马宴”。这宴席上的食物并不丰盛,大家也只是略动碗筷、意思意思。宴席期间,每隔半个钟头献一道茶、唱一段折子戏,唱的也无非是某某状元及第之类的应景戏。献完三道茶,唱完三段戏,主考就带着大家离席前往贡院,准备正式开考。这时候,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考生及其亲友就会涌进来抢夺宴席剩下的杯盘果蔬,大家一抢而空,还将桌子凳子掀翻,然后出门而去。这个风俗叫做“抢宴”。主考、副主考这些人都是考公出身,他们也会带头少动筷子,把食物留给那些考生。
小说里的“抢粉汤包子”,想必与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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