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条长长的河,在这条河里,我们游过了年少,游过了青春。
在生命的长河里顺流而下,我们不断告别,告别那些生命中出现过的人,告别那些留下生活痕迹的地方,告别那个稚嫩而青涩的自我。
是啊,生活中,告别已然是常态。如果说人生是一趟长途旅行,那在途中依靠的站点总能留下分别的残影。
1 青城之别
都说夏季是离别的季节。是啊,1999年的那个夏天,霈泽大哥毕业即将离校,走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和向花姐一起在她的宿舍里聊天话别。那夜,我们聊了很多,聊着聊着便同霈泽大哥对起了诗句,从《春江花月夜》到《将进酒》,从杜甫到李清照,我们在借对诗慰藉离别时的那份忧愁。那一夜如此短暂,不知不觉我们便迎来了天明。
天明,我们来到了车站,那一刻真正感受到了离别就在眼前。于是泪水不由自主地从两颊滑落,打湿了脸,也打湿了衣衫。
那日,眼肿成了桃子,可是我依然阻止不了离别的发生。霈泽大哥带着我送他的烟台走了,他说那砚台里有一幅墨渖淋漓的水墨画,画上画着我们一起走过的岁月,那里装满了回忆,也装满了我们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有些离别虽不是生离死别,可是却有一别,便有二十年不曾不见。虽然如今通讯发达,联络方便,可是就在生活的轨道纵横交错中,我们就失去了联系。于是总在回忆的时刻默默地送上祝福,既是对过往的怀念,也是对未来的美好期待。
2 永远的告别
1998年八月初二,父亲永远地离开我。我不能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从那个通知我父亲已经过世的电话开始,我一路数千里,披星戴月赶回家乡,送父亲最后一程,却未能见到最后一面聆听父亲由衷的嘱托,这无疑成了我永生的遗憾。
要爱就趁早。我本是一个不善言语表达的人,当父亲永远离开了我,我才发现我还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父亲说,我还有太多太多的对于未来的困惑期待着父亲的指导,我还有太多太多的经历需要父亲的参与。可是,自二十一岁开始,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父亲鲜活的容颜,留下的便都是无尽的爱也思念。
3 甲乌拉之别
怀着对父亲工作过的地方的向往,期待着回到家乡陪伴母亲,一起供弟弟上学。我选择了回归。经过了单程七里山路的几百个日夜,我应史经理的邀请来到了甲乌拉。这里是真实的草原。依旧记得第一天来到甲乌拉,那是2002年,为了给母亲报平安,我跟同事们来到了地势较高的地方,借用同事的电话给妈妈打电话。草原的风也吹的热烈,散碎的头发就在眼前飞来飞去,我想:这是草原别样的欢迎仪式吗?
于是在这辽阔的草原上,我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历程。紧张的财务核算,快速的材料整理和打印,余暇跟同事采了蘑菇吨小鸡,下班后去看那火红火红的夕阳,找了翻译带着去蒙古包里喝纯正的奶茶,这段日子虽短,却令我记忆犹新。因为这里有史经理对我的支持与信任,也是有同事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所以,我不忍心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离开前,同史经理长谈,他帮我分析人生的选择,告诉我前方的利弊。《在人间》里郑娟说周秉昆是她的贵人,我也认为史经理是我走上工作岗位后的贵人,他对工作的执着和认真感染着我,他像兄长一样告诉我前方的路应该怎样走,虽有不舍,但他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告诉我好好写一份简历,他来给加盖公司章,写推荐信,只为了我前方的路走的更顺利一些。
那离别的筵席,我不忍心再碰烈酒,我担心那一杯烈酒入口,会化做满眼的泪,流淌出长长的不舍。所以我走了,可是,我又无数次梦回甲乌拉,梦回那段美丽的草原岁月。
4 久泰之别
走出甲乌拉,我便一脚踏入沂蒙大地。2003年,这里与我而言是陌生的,但又是熟悉的。其实还是源于一份一生的许诺,才有这一趟由草原至沂蒙的行程。珍藏起美丽的草原岁月,我开始了寻找新工作的日子。这段回忆也曾在《久泰能源报》上刊出,我在准备放弃之前,又向西走了一个路口,结果遇到了久泰。这一次相遇见是12年的相守。在这里,我从长辫子女孩到结婚再到迎新女儿的出生。在这里,我从仓储到销售,从销售到财务,一步一步奋斗着自己的奋斗,努力着自己的努力,于十二载风雨春秋中,我送走到青春岁月,见证了自己的成长,也开启了新的人生选择。
我用一个月的时间交接,与其说是想把同事带的更熟练一些,不如说是其中挟裹着不舍的情愫。待我走后,记忆的海涨潮再退却,于是记忆的沙滩上全是那熟悉的小路、那熟悉的办公室、那熟悉的岁月过往,还有那些熟悉的同事们。
久泰岁月自然难忘,但是从离职后的那一顿聚餐开始,我便真的陌生于这个地方了。从此我再不曾回去,但也是从此,我的文章里更多了一份美丽的回忆。
告别也许不过就是人生每一个平常日子里的停顿而已,但往往又在别处孕育着一场不期而遇的相逢。我想若真的有相逢,请让我在离别的渡口走过这过往的岁月,将记忆刻画的真实、自然。再如同蜕变的蝴蝶一般,挣脱陈旧而脆弱的躯壳,在痛楚中迎来芬芳而华美的新生,在坚持中拥抱更好、更完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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