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若恰好路经查令十字街84号,请代我献上一吻,我亏欠她良多......”
它,是一本薄薄的小书,只是一叠过往的通信,不过是一段沉默的爱情,但它被赞誉为“爱书人的圣经”。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反正我是不信哼。我心想:这一定是过火的宣传,对于书虫来说,“圣经”不该是因人而异的吗?如它是一本好书,披着“人生必读”,“名家推荐”,“经典畅销”等等的皮,这不是整了容的天生丽质——多一分,便是俗?怎奈,合上书本,我无力反驳,我不愿承认,米黄的封皮间一团复古的蓝,漏了些秘密。
“我只不过是一名对书籍有着“古老”胃口的穷作家罢了”
这是一本二三流作家的一流作品(它甚至不能被称为文学创作)。身处美利坚的小作家海莲,想淘几本英国书,报刊的旧书店广告,一次次双赢的订单,接下来便是长久的友好通信,是任何海淘卖家或买家都有可能经历的跨洋情分,却因二战后的人事萧条,20年的岁月蹉跎,旧书的心心相惜,而多了点臆想。
女主人公海莲,心直口快,是个“傻大妞”,她爱书,当然也写作,但大多是修改剧本,编写青少年读本的工作。假如没有查令十字街10号,没有弗兰克,她将是一个未被认可的文字工作者,和我们身边偶现闪光文字的“写手”“小编”“文案”并无差别。

男主书店经理弗兰克亦是。实体书店没落了,同样没落了大隐隐于市的小知识分子。书店里的貌不惊人,文学“懒”才,博学泰斗不计其数。记得小街小巷小店书堆里一个埋头不应的糟老头,瞧见我问一本他青睐的好书,推了推800度的老花眼镜,眼睛定了定,似是留给自己一张纪念我的拍立得,往底箱弯着身子,不紧不慢地探书,没有多话,我付钱他递书,双方却暗许了一位知己。早年不遇伯乐,晚年与书度日,即便是有才也再也不需要那名了。
有个不熟数学的畅销作家苦口婆心:“每位成功的作家背后都有100个作品卖不出去的作家,每个卖不出去的作家背后又有100个找不到出版社的作者,每个找不到出版社的作者背后又有数百个抽屉里沉睡着刚动笔的手稿的写作爱好者。”
梁文道添上一句:“一个作者没有办法写出畅销小说,无法靠写作为生,有个方法是去坐牢。”
马克吐温笑笑拍板:“如果你写不出,你就不该写。为什么非要此呼天抢地的?回家去吧,找一份工作。把自己吊死算了,可就是别谈写作了,你根本不会写!”
唉,哪有什么“爱书人的圣经”,只不过是文艺落后青年的互舔伤口罢了。
“一本不好的书——哪怕只是不够好,弃之毫不足惜。”

我们给“书”贴上了太多过分美好的标签,看书逐渐成为一种“美容”项目。其实,看书只是两个人的心灵对话,不过是一个人消磨时间的其中一种方式,重要的是脑子有电线,看的书有电流,可在我的行动面前以上纯属废话。从看书开始,总免不了买一大堆无意义的的书,却不舍得扔一本不会再翻看的书。枉称嗜书,屋里倒满是一本本崭新的书,积灰的皮,泛黄的页,溃烂的角,大概只有在清理和搬家的时候,才有可能被我轻意撩拨她未老先衰的少女心。
我咬咬牙,誓誓旦旦:“请记住——每一本束之高阁的书,都是对你的诅咒!深吸口气,从前言一字不落翻到空白页!转个脑路...呀!这,本书,又得插队了...唉!插到书单里的第108号吧.....”
海莲摇摇手,金口一开:“切,我不买未看过的书,我扔不够好的书,我恨烂书,我要把它们一页一页撕下来——拿来包东西,你们爱书的方式真奇怪!”

我反唇相讥:“你们图书馆可以借阅到任意一本书的吗?你难道一点儿不需要“工作式书写”?”
海莲笑靥如花:“汝等无赖!By the way——我还得求弗兰基多找几本书过来,这个大懒虫.....”
45度角的我仰望星空:“春意渐浓,我也想读读情诗。”
“弗兰基,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人只剩你一个了。”

书可以寥寥几笔带过风花雪月,也可以压根不着墨于爱情,可对于电影和电视剧,似乎是难画成圆。电影《查令十字街84号》里,隔洋相望的弗兰克和海莲,虽然仍未会面,一个细小的眼神,一台打字的机器,一块诱人的培根,也不忘替主角发发情思。喜欢弗兰克低缓的英音,喜欢人物情节的画面丰满,唯独不大喜欢这个改编。
持续通信20年的笔友,男人帅气,女人可爱,或许有一份心动,然而这份心动,是海莲率真的相待,也是海莲善意的礼物,是弗兰克随和的个性,也是弗兰克周全的工作。他们之间,是相拥相知,似爱情,不是爱情,但也撩人:你同样无法排除爱情的种种可能。直到我们渐渐明白,一次认真的心动,并不必拥有爱情的归宿。爱,热热的好,懂,无需冷热。懂比爱更迷人,也更牵动着愧疚和想念。
精神共鸣总过度滥用为“柏拉图式恋爱”。花心一颗扮深情,是想赚眼泪,不穿裤子。崇尚柏拉图的人,追的是相知,而不是相恋,相恋对于他们反而是负累。相知无关年龄,无关性别,无关身份,互道一声我在,别无他念。还有《玛丽与麦克斯》里的小女孩玛丽与44岁的犹太人麦克斯,还有我喜欢的那首歌《long lost panpal》:
Long Lost Penpal - Hello Saferide
久违的笔友
Hello Do you remember me I am your long lost pen pal
你好记得我吗久别的笔友
It must have been ten years ago we last wrote
距离我们上一次通信已有十年
I don’t really know what happened I guess life came in the way
后来就断了联络或许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吧
Let me know if you’re still alive Let me know if you ever used that knife or not
你还好吗现在怎样好想再听你说的那些故事
Hello Yes I remember you
你好久违的笔友
I’ve got a husband and two children now work as an accountant and make fairly good money
我结婚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工作还不错做会计
I still have your letters, you used a pink pen to write them
我还留着你的信那些用粉色笔写给我的信
And you would comfort me when my tears would stain the ink
你安慰我的话我哭过的泪迹
And I would send you mix tapes with Kate Bush on
然后我记得我就会寄KATE BUSH的磁带给你
I have to admit I sometimes lied in those letters
其实我不得不承认我在信里说过慌
Tried to make life better than it was I still wasn’t kissed at sixteen
把我的生活虚拟得很好那次初吻并不是16岁
And I still need a friend
可我仍然需要你朋友
There was this letter I never told you this back then
这些写好的信我从没想过要寄给你
But it would be fair to say it saved my life
不过,现在看来,它们救了我的命
I sat in the window The only one left out from a party again
独坐窗边的我是唯一会中途退场的人
Pretty sure I didn’t have a single friend
我很确认其实我没有任何朋友
Then I checked the mailbox
不过,我还是会检查信箱
Dear long lost penpal I was lying the whole time
久别的亲爱的笔友我说了很多很多的谎
I’m really a 46 years old man named Luke
其实我叫LUKE一个46岁的老男人
I have three children and a wife, she doesn’t care
我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妻子,她根本不关心我
And I hope you don’t resent me And I hope you do not hate me
我不奢望你会回信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For trying to find my way back to what it’s like to be young
因为我想找回我的年少
还有还有,我的“同是天涯沦落人”。
-END-
图片来自电影1987版《查令十字街8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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