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秋色赋

《秦岭秋色赋》

文／萧入铭

（以“彩笔难图，大美难工”为韵）

尝闻丹青有尽，造化无穷。谁挥五色之云，染就千峰？忽悟天公泼墨，原非人力能工。今欲写秦峦之秋，竟觉彩枯颜谢，笔拙词穷。

若夫秦岭横空，接鸿蒙以分南北；金风执帚，扫太华而现峥嵘。初霜为砚，研碎星河之光；晚霞作绫，铺陈枫槭之彤。七十二峪泻流黄，谷底疑熔铜冶；百二重崖浮赭紫，山腰似缀瑶琼。银杏翻波，洒孝义之黄金雨；青松叠浪，涌楼观之碧玉龙。更兼茱萸绛实，野菊金绒，板栗垂球，猕猴悬笼。此非娲皇补天余彩，何以斑斓若此？

至若烟岚乍起，素练横拖。忽藏忽现，如醉如酡。石脉缠云，恍见仙人解佩；溪声漱玉，似闻湘女鸣珂。寒潭浸月，冷浸一池黛色；残阳镀雪，光浮万仞银涡。时有白鹤梳翎，玄猿跃柯，锦雉掠涧，麋鹿饮河。此等生机活趣，岂是僵红死绿所能摹？

嗟乎！秋色三分，二分归秦。一分予终南之玄奥，一分赠太白之嶙峋，尚余一分，化入嘉陵江头之荻雪，散作大散关前之雁尘。画家搁笔，徒描形似；骚客掷简，空叹嶙峋。安得荆关再世，邀吴道同巡？恐也难状其魂！

盖因大美不饰，至道无痕。秦岭之秋，非色相可拘，非笔墨能囤。唯以心镜映照，方知绚烂终归平淡，宏伟尽出浑沦。此日登高长啸，满袖烟云——且看那重峦叠嶂，早将我画作山中之人。

诗云：

欲写秋山意态丰，胭脂万斛总虚空。

神工暗运天然色，却在苍茫烟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