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上的咖啡凉透时，林薇第一次摸到太阳穴的跳动。像是有只 tiny 的鼓槌藏在皮肤下，随着呼吸有节奏地敲打着，起初只是轻微的麻痒，后来渐渐变成细密的针刺痛。
她对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眨了眨眼，Excel 表格里的数字突然开始晃动，像被水泡过的墨迹。左手下意识按向眉心，指尖触到发烫的皮肤，才惊觉额角已经渗出细汗。昨天熬夜改方案时灌下的三杯美式，此刻正变成苦涩的蒸汽在血管里窜动。
“林姐，这份报表需要您签字。” 实习生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林薇想抬头，脖颈却像缠了浸过水的棉线，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太阳穴的神经。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放桌上吧，我待会儿看。”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发出一阵嗡鸣，冷风裹着打印机的墨粉味扑过来。林薇猛地闭上眼，黑暗里瞬间炸开无数光斑，鼓槌的节奏骤然加快，连带着后颈的肌肉都绷紧成僵硬的绳索。她想起早上出门时母亲递来的降压药，当时随手塞进包里，现在却怎么也摸不到。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女儿发来的语音，奶声奶气地说画了妈妈的画像。林薇深吸一口气，试图扯出微笑，可嘴角刚扬起，太阳穴就传来尖锐的疼。她靠在椅背上，听着胸腔里的心跳和太阳穴的鼓点渐渐重合，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耳朵里。
桌上的台历显示今天是夏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林薇盯着那些晃动的光斑，忽然觉得那只藏在皮肤下的鼓槌，其实是时间在敲打着她疲惫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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