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

梦中
昨夜没有投下温柔的月光。
车声笛鸣，吹进清冷檐廊。
我看到你从三两人群中走过。
苍白而微红的脸，是感冒的
高烧不退，是爱情的怯然羞愧？
仿佛梦中流转，寻得一种
不相识的孤单。
你曾告诉过我，你的名姓，
亦如你在我生命中的流逝。
同行者步伐急促，我厌恶
你盛气凌人，咄咄相逼的样子。
可是真实与虚幻到底在哪里。
我喜欢美妙的梦，
我更爱现世的你。

午后的游荡者
没有人在路口竖立禁止通行的标志，
过往者的眼神早已蔓延前方的疏离。
树下覆满石头，覆没了绿色的青春。
我将陪伴一条逆行的河流，陪伴一个
皮肤黝黑的乞行人，它背负着
繁茂与苍凉，在朽烂的木桥两旁。
林子里分开无数的小道，草坪腹地
亦割划得遍体鳞伤，他们，
他们垂钓，他们歌唱，他们不言语
孤独，孤独掩盖不了缠绕心头的无聊。
容颜衰老，头发苍白，让我错觉地
以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五毛的硬币
从扑克牌滚落，滚过另一堆聚集的人群。
我跟随它无法停下的脚步，着魔般
疯狂地奔走，直到这世界的尽头。
几朵盛放的白花，几只不惧人的鸟，停下。
对岸隐隐传来唐代女人的捣衣声，轻轻，
捣尽她们的年华，捣碎她们的爱情之花。
我低垂，轻触这零碎的几朵，伪装的蝴蝶
惊颤我冷落的心，乘着阳光，寻找
她仍未破灭的希望。

凌晨两点半的火车上
窗外呼啸而过的是风暴还是野兽，
或是同一个庞然怪物，铁壳充斥着
人类的模样。我听不清，
在高声谈论别人乐趣的巨大欢笑中
容易迷失自我，还有身边无数的孤独者。
我不得不想起居伊德波，在他笔下的
社会，如此刻般一天天过活。
我迷离的眼神望向转瞬即逝的城庄。
灯火，星辰，在暗夜的世界什么都不是。
除了灵魂，沿途而过的野鬼孤魂。
曾听闻会有人给他们祭拜，象征着
旅程平安的庇佑还是祸害？
而多少个世纪过去了，他们仍未消逝。
他们仍飘荡在这片寂寥的大地。
追寻昔日繁华的城市，只有安家之处
才能听到至爱之人悲声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