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冷香凝是最爱儿子的。在成毅小的时候，她整日里心肝宝贝地把他抱在怀里，再后来，长大了，儿子竟然与她疏远，并且也不再遵从她的意愿。
不过，这没关系，并不影响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喜爱。
看到儿子，她自然高兴。
“小毅，孩子我带回去玩几天，我那里有阿姨保姆，绝对不会亏待他。”
“诶，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搭理？”
成毅依旧不说一句话，他径直走到冷香凝面前，一把把儿子拽过来，推到肖芳的怀里。
“你敢……”
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口，传来一声闷响，冷香凝瞪大了眼，她捂住腹部，一脸不肯置信的表情。
“血！流了好多血！”凯凯从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看到，失声大叫起来。
成毅直盯着生她养他的母亲，眼里没有半点犹豫和同情，手里的力度一次比一次狠。
“你告诉我，柔柔为什么不见了？”
他记得柔柔，他怎么会忘记她。那个女孩子，对旁人怯怯生生，唯独对他才会微笑。她告诉他天上的星宿，地上的虫草。他们还那么年轻，哪里懂什么爱情，只是彼此多了一些陪伴。
大公无私大义凛然的冷校长，请来了父母，全程和颜悦色，没有有半句指责，除了透露了柔柔在学校与若干男子有不太明了的关系，还请家长多加关注和引导。柔柔的父母都有头有脸看重名声的公职人员，当下就黑着脸，替女儿请假，将她带回家去教育。冷校长在门口颔首送别，千叮咛万嘱咐，孩子还小，不懂事没分寸很正常，家长一定要耐心。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当天晚上，柔柔就从六楼家里自己房间的窗户里跳了下去，血肉模糊，连救护车都没有来，就直接宣告死亡。成毅听其他人描述过房间的窗户，推拉窗，比桌子还高一大截，有金刚丝做成的防盗网，如果不是刻意，根本不肯能掉下去。柔柔平时恐高，选择这种方式离开，该是有多决然。
柔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走的。成毅在心里默念着。收下的动作越发地快而猛烈，沉闷的声响如同密集的鼓一般，响亮地回荡在这个装饰精美的房子里。
7
“爸爸，爸爸。’’凯凯柔嫩的小手拽着成毅的衣角摇晃着，他怯生生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一直打抱枕呀，还叫得这么吓人？”
成毅环顾四周，妈妈、妻子站四五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用忧心忡忡的眼神望着他。刚才只是发生在他的脑海里，并没有真正地实施。
“我不要你们的怜悯。”他握紧拳头，又单独朝冷香凝咬牙切齿地喊道：“你这样假慈悲，以为我能原谅你，做梦！”
他抱起儿子，推开门扬长而去，门板剧烈响亮地撞击到墙面上，声音久久不能散去。
冷香凝和肖芳彼此对望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着天花板上明亮的日光灯，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场景变化，光影摇曳，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却不再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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