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梢轻轻摆动,段青一个翻身飘飞下来。他呆在竹梢顶闭目养神,等着那个无名青衣再次掠过,他就可手到擒来。出乎意料,青衣人未见得,倒是留下数枚银针。
银针细长发亮,嵌入青绿光滑竹简,兀自“嗡嗡”颤抖。再一细看,银针泛着青光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段青猛的忆起一个画面,那是去年与风老前辈相会时的事……
“仗剑千里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太阳缓落,低垂的云映衬着晚霞,像火塘里的火在山峦上燃烧。夕阳下,一条人影踽踽独行伴着哼唱,肩上斜扛三尺长剑,摇头晃脑走下长长陡陡黑黝黝的山冈。山冈松林密匝,左近下方有一破旧凉亭。亭柱漆层剥落,露出斑驳陆离、裂痕深浅不一的木质内里。亭檐八角瓦片残缺不全,风自空中钻入檐角,吹得舷木咯吱作响,不必说,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山冈小凉亭。
不多时,那条人影忽地平地跃起,自空中一个筋斗翻身窜入凉亭,堪堪落在亭子中央。那柱子裂嘴嘶笑,似在嘲笑他满身污垢,邋里邋遢的不堪形象。持剑顿地,正准备退至亭边,隐隐感觉有些诡异。
“年轻人,行事恁地鲁莾,要不是我躲闪得快,小老儿险些葬身此处!”一道苍老又不失雄浑的声音,自天外传来,又似近在咫尺,听得持剑人警觉心起,不由得四下观望。
“哈哈!不用找了!”还是那道雄浑的声音,自天外传来,又似近在咫尺。
“我行走江湖,从没有过今日这种诡异感觉,这小老儿卖的什么关子?”心中暗自思量,猛然间右掌一挥,浑厚真气凝聚直射凉亭顶上。须臾,一道黑影自亭顶迅极无比闪出,亭盖已然被浑厚内力击穿,几抹残阳自破顶射入,照在持剑人恼怒又惶恐的脸上。
“呔!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早欺身袭来,只觉排山倒海的无形力量层层压来,逼得他难以喘息。
“是禹王功!”持剑人心下骇然,不得不强运内劲抵御,真气环绕护住周身,脑海中快速思索对策。
“晚辈多有冒犯,尚请前辈宽宥则个……”禹王功持续发力,持剑人勉力哀求。然使出十成功力,也抵不住源源不断涌压来的力量。不多时,他双腿曲膝,一手杵剑勉强不倒。想奋力呼喊,挣扎着却连呼吸也感困难。
“老夫正打座运功,好家伙你一个筋斗窜入,险些令我走火入魔!不给你点厉害瞧瞧,还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禹王功陡然收回,人影飘然而退,随风送来一段话。
“前辈,前辈,风老前辈!在下鲁莾冲撞了您,这就向您请罪!”说话的正是段青,当今武林如日中天“金顶帮”的二当家,一身武艺打遍天下罕逢敌手!今天这遭,他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闻言,被唤做风老前辈的人影,立时顿住。负手垂立缓缓转过身来。眼前的年轻人,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双大眼湛湛有光。适才略试身手,年轻一辈中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倒也是不多见。见他趋前忙不迭赔礼道歉,念在其改过态度甚恭,风老展颜一笑嘿嘿出声,段青登时领会,风老前辈算是原谅他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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