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私语续22

黑白之间的教育

二十年目睹教育之怪现状

白夜私语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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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是十二班替上的化学课，像我预计的一种情况，学生摸到了我的一些情况，不再害怕怯场，已经有些油了，纪律有点松散，听课效果也就差了许多。如果没有意外，再上几节课估计也会像其他老师上课一样，总要不停地整肃纪律，才能进行有效教学。大家都知道，班级有班级的性格，这些习惯性的东西一旦形成，是不可能改变的。已经养成的习惯无法改变，只能培养新的习惯。或者，重新组建新集体新班级，才能在大环境里扼制旧有习惯。所以，新生入校后的养成教育非常重要，班主任老师的风格，管理技巧和能力，都会直接影响班级性格和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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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监考是十点到十二点，赶九点半到校即可。心上无事瞌睡虫，一直睡到八点才醒来，上班时间难得睡个懒觉，这是极少见的事，也算是一件有幸福感的事。阳台上已有缕缕阳光透射进来，暖意渐升，我的生活也如这阳光一般铺洒开来。

洗漱中刷微信看朋友圈，像是又染上了一种瘾。我不知道这种瘾还能持续多长时间，在一日又一日的重复里，我是在寻找自己的梦，还是在刷自己的存在感，我不确定。但我可以确信，我在像老人一般的絮絮叨叨里，让自己一天天忙碌的渡过，让生活有一些充实感。当然，我也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一种满足感。

我不觉得现在的日子贫乏无聊，至少，我不再去想那些爱而不得的自由，反而让我觉得生活越来越从容。也许自由从未曾离开，只是我们过于瞻前顾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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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办公室里阳光一直很灿烂，可以认为我们的办公室是整栋楼里最暖和的一间。街上的行道树还没有高过四楼，一年四季，只要是晴天，阳光总能洒进办公室里，冬暖夏凉。到办公室里已经九点了，十点的监考要持续两个小时，中途不能离开，需要先解决好喝水的问题。泡了一杯八宝茶，一边喝茶，一边读网友们更新的文章。一杯茶喝完，头脑也更清醒了。每天的生活都是从一杯茶开始，像茶叶在水中舒张一般铺开，直到消耗完所有精力时结束。我喜欢从泡一杯茶开始展开生活和工作，这已经成为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在一杯茶浸润全身的时侯，也是从容不迫和自由宽松的。

九点四十五分，我准时坐在考点办公室里，等待领导布置监考工作。虽然多了许多要求，于我而讲一切都是熟悉的，没有任何约束，我习惯于按约定和规则办事。

十点整准时发卷开考，孩子们填完卷头，我开始粘贴二维码，这是机器产生的独一无二的识别码。今天的考生只有二十二个，排在最后的一个考场。我们的考场是按考生上一次考试总成绩由高到低排的，最后一个考场的孩子总成绩最差。半小时一过，孩子们都停下来观望，有的孩子爬在桌子上睡觉。数学课对这些孩子太难了，选择题选完后几乎再无法填进什么内容。其中有三个孩子是我任课班级的，学习困难很大。有一个孩子有点心理障碍，几乎每节课都在睡觉，也只有睡觉才能让他待在教室里。

剩余的整一个半小时里，孩子们都安静地坐着，也没有想要抄袭的，因为他们相互知道，大家水平都一样，抄袭没有任何意思。有一个男孩在涂完选择题后就一直在玩，一会儿玩衣服上的拉链，一会儿拿中性笔掏墙壁上的小洞，我制止后他把手揣在衣服兜里，估计在玩兜里的什么东西。我在教室里巡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又走到教室后面，来回散步。我发现在教室后门的门槛一侧有一个打火机，没有特别在意。过了几分钟我发现，打火机从门槛一侧移到了门槛中间，当我走到门槛前，那个男孩刻意的望了我几眼，我确定那打火机是那男孩的，移动打火机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没有理睬，继续散步。又过了几分钟，我再次走到教室后面，发现那个男孩在用打火机烧中性笔芯，烧过之后又在纸上划，真正的无聊之极。我走到他前面对他说：你就不能安稳几分钟吗？他没有再动，却蔑了我两眼。对于这样的孩子我通常不愿意多过问，有时候他们会像疯狗一样的狂吠，并不是他们有多么恶劣，而是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句很普通很平静的话都有可能引发他们烦躁的情绪。

在日常的教育教学工作中我们也会发现，其实这些学习落后的特殊的孩子才是老师们需要特别关注的，抛开学习成绩，让他们能够正常地积极地参与到学校生活中才是最需要加强的教育工作。

整整两小时，除了粘贴二维码我就在教室里散步，没有人作弊，也很安静。他们在学业上落后已是事实，也没有想去争取进步的意思，能够安静地坐两小时已经很不错了。监考没有任何压力，顺利完成。交了卷看了看手机，我在教室里走了六千多步，约三公里，也是一种不错的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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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是从最佳精神状态开始，又以最糟糕情绪结束的一天。身体状态仿佛从海浪的波峰跌落到波谷，心情也从阳光明媚突变为乌云密布。这几乎是我做教育工作近三十年的一个魔咒，一直想打破，却从未被打破。有时候想，这或许是教育工作必须具备的一种特质。学校教育总是从周一开始，在周末结束，这种特殊的作息时间规律造就了教育工作的某些特质。

周一早晨的升旗是一种仪式，而升旗仪式结束后的晨会是面对所有人的，也几乎成为一种范式。这种思维也几乎是传统文化传承下来的一种模式。从参加工作至今，经历了两所学校，许多任校领导，这种模式无一例外地继承了下来。似乎也成了一种魔症。

周一下午的例会也成了必须有的一项工作，或长或短，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必定有或简单或复杂的工作要安排布置，或者无工作安排时的文件学习或文章学习也可以成为会议的内容。形式上来讲是一种规矩，有忠实的践行者，也有灵活的变通者。当然，大家肯定喜欢灵活的变通。

周一孩子们的表现也是焦躁不安的，有各科作业要上交，有各种检查要应对。老师们也会由精力充沛情绪良好逐渐变得情绪烦躁精疲力竭，原因基本一致。要检查布置给孩子们作业，复习任务，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不如意。孩子们任何一项学习任务的遗漏，均会变为影响老师情绪的因素，一个控制不当，周末休养的功力就会前功尽弃，整整一天都会在焦躁不安里渡过。老师们的精力也会在这样的琐碎里消耗殆尽。

好在，老师们经过若干年的修炼，也有了一些定力，教室里产生的坏情绪，在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若非这样，教师这一工作也不能做得长久。

这周的周一与过往的每个周一没有两样，折腾的事儿如旧，也习惯了。烦恼的事儿也一样，总有一些孩子让人烦心。我知道这样的忧心是杞人忧天，但职责所在，免不了要操心。下班的时候也是精疲力竭，烦心的事儿积了一堆。不过，我总能在走出办公室的时侯放下一切，心情顿时变为歌唱的心情，精力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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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梦的年纪在青壮年，在我这般年纪还频繁做梦，意味着身体状况在走下坡路，日渐衰退的精力也预示着将被潮流推向边缘。或许这也是一种爱而不得心有不甘的表现，也或许就是一种很正常的更年期心理现象，我下半年的状态委实有些糟糕。

也许现在的梦只是日常思虑过多，也或许这是一个从多梦到无梦的过渡期，我的梦还在如常的做。想见不想见的人都走进我的梦里，想实现的事都在梦里中断，想要爬到六楼，楼梯却在四楼消失，随我一起爬楼的小猫或小狗却清晰的出现在我的视野，而它们在六楼，我在四楼。类似的梦反复出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梦很多，都是实现不了的梦，它们一直困扰着我，让我没有一个深度睡眠的夜晚。好在，每天早上，我都能精神饱满的走向岗位，然后，在不快与快乐里完成每天的任务。在讲台上做一个鬼脸，看着孩子们绽开的笑脸，又严肃的要求他们按时完成作业，心满意足的离开教室。不管有任何情况，当我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阳光灿烂的，这就足够了。至于梦到什么，那都无关紧要。让我的梦见鬼去吧。

2021年01月0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