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艾子

2014-6-30 20:46写

前阵子，父亲坐中巴车又出车祸了，我用了“又”字，是因为这老父亲最近这几年总是接二连三地出事，用我老妈的话说：他坐谁的车，谁就该倒霉。这次父亲是坐在中巴车的尾排，结果中巴被车追尾，后面的挡风玻璃全震碎了，电话里的父亲，还一口轻松地说：没事，没事，就是玻璃扎了脸，有点疼而已......而电话这头的我，难过不已。

父亲今年73岁了 ，换作早以前，我总觉得七十以上的老人已经很老了，老的牙掉光了，头发白完了，话也说不完整了，衣衫扣子也对不齐了...然而如今，却因为父亲，我觉得这人呀，少说也得活个九十、一百的，才算没有白走这人间一遭。

父亲牙口不好了，早在父亲2004年掉的第一颗牙齿开始，我就开始担心，如今已经完全被验证了，好些食物看着想吃，却只能捡些碗里的沫尝尝味，那些大块大块的肉，已经不能被他征服了。父亲年轻时贪懒，吃东西遇见啥骨头也不吐，硬是咬碎了往肚里吞，有时候就是触到了碎石粒，也生吞下去，为这事，母亲以前没少说他。现在，父亲不贪懒了，因为他的牙齿已不能再好好配合，多数的牙齿已经松动，但是他很少念叨，不像我们小时候换牙，一颗牙松了，紧张地向父母每天念上几十遍，生怕他们没有留意，牙齿就落了。

父亲不修边幅是一直以来的习惯，即使母亲念叨几十年也未曾改变，不知该说母亲的功力不够，还是父亲的底子太深，父亲硬是没有被母亲那个干净到洁癖一样的习惯影响，一如既往，几十年如一日的。现在年纪大了，更是不愿意在穿着这方面去费神费事，就算是走个亲戚串个门，也是一身便装就走，哪怕出门前母亲一再叮嘱。除非，母亲在他起床前将衣服全部收拾妥当，或许还能照着穿，但一旦过于正式，宁可被母亲的唠叨淹没，也坚决不那样出门。

老家的地，还被母亲和父亲在照看着，一年两季的水稻，照例按时撒下，按时收割，没有任何耽搁。不知情的人都说，这人都活到七十多了，还干着那些体力活。其实父亲是早就不想干了，早就像孩子一样想尽可能地偷懒贪玩，可是身边多了一个母亲那样的管家婆，父亲轻松的日子总是不多，就是偶尔偷个懒也会被母亲骂的无处闪躲。我们总是认为母亲太过严厉，总希望有一天母亲能够柔软些、再柔软些，其实我们知道，这个念想很难实现，也知道，父亲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没有了母亲大嗓门的嚷嚷，估计他也不适应。

父亲的性格一直都保持着开朗、阳光和积极向上的一面，有时候与父亲调侃，他会像孩子一样乐呵呵地回应我。我爱父亲，更爱这种愉快的感觉。

《父亲》/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