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公司又要组织管理层参加秋冬度假活动。近年公司所谓的度假活动,无非就是在周边的城市找个度假村,待上三天两天……基本上无出左右的。果不其然,此次又是如此,至于节目分别是什么,主持活动的同事说暂时保密。郝咏心想:肯定少不了打牌赌钱,去年几位同事通宵打牌,有位同事输了三万多,荣登“输记”宝座。
此次挑选的度假村离郝咏老家不远,从他乡回家乡,一点神秘感都没有。郝咏跟老板说,要不我就不去了吧。老板说,不行,你不去就少点意思了。好吧,那就去吧。
二十多人六台车,中午开始出发,五个小时车程,郝咏担当司机之一。他载着三名女同事,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郝咏的耳屎震落不少。
抵达目的地时,天已昏暗,郝咏觉得既乏又饿。

领完房卡,放好行李,交完水费(上小号),一伙人便浩浩荡荡到餐厅吃饭,分坐三桌,每一张桌子中央摆放着一坛当地的米酒,足有六斤。
饭菜挺可口,是地道的家乡菜,郝咏低头扒饭吃菜。其他同事互相轮番敬酒,不亦乐乎。也有来给郝咏敬酒的,郝咏皆以茶代酒,同事们知道他不胜酒力,都不劝,任其随意。同事中不缺嗜酒如命的人,每桌六斤也只够他们漱漱口。当然这只是前奏,酒足饭饱思……唱k,主持者通知大家去KTV。
老板发话了,歌唱比赛自动报名,还得评个一二三名,奖金两千块至五千块不等。好吧,那就唱唱吧,钱不钱的倒在其次,关键是别让老板觉得不合群。郝咏说:我报名!老板拍着郝咏的肩膀说:你就别降维打击各位了,于是郝咏沦为了“评委”。
大伙闹腾到深夜十一点,方才散场。
散场后,几位喜好打牌的,包括老板,奔赴棋牌室。看样子,他们又要奋战到天亮。郝咏不感兴趣,便准备回房休息。
郝咏跟老刘分在同一个双人套间,老刘是真的老,再过一两年该退休了,但他已经过上了准老年生活,十一点不到他已经哈欠连连,睡虫上脑。郝咏也有困意,事不宜迟,回房。
一进房,老刘便脱衣脱裤(还有秋裤),钻进被窝。郝咏打开电视,转身问老刘:你不洗澡吗?老刘已经直挺挺地躺床上了,他闭着眼答:不洗了,我清清白白呢。
郝咏又问老刘打不打呼噜。老刘说不打。可等郝咏洗完澡出来时,老刘已经鼾声如雷,身体睡得笔直,白色被子盖得严缝密合,只露出胖圆的头。
郝咏把电视的声音调小,爬上自己的床,却无睡意,拿出书翻了几页,却读不进去。那看会儿电视吧,眼前的电视轮番播放着一个广告:某东北省出的貂皮大衣,原价4999,现价只需499,只需499……
郝咏调了几个台,索然无趣,干脆关掉电视。要不睡吧,可严重挑床的郝咏却一夜无眠。即将天亮时,熬不住的郝咏才得以眯上两三个钟。
据通知,第二天的上午各自安排时间玩,可凭房卡随意玩。老刘早早起来,非拉着郝咏去吃早餐。吃完早餐又撺掇着去泡温泉,郝咏不愿动,可架不住老刘软磨硬泡,还是去了。看着胖嘟嘟的老刘在温泉池四叉八仰的,郝咏说:老刘,你看你胖的,架不住待会满池子飘着浮油。老刘哈哈笑着说:好事好事,咱富油(有)嘛!
下午是参加拓展活动,什么“拼七巧板”游戏,什么“核弹危机”游戏。总之游戏规则设计的困难重重、陷阱不断,令参与者不断失败,打击大家的信心,磨灭大家的耐心,启发大家从游戏中联想到实际工作中团队和领头羊的重要性。事实上,几次失败下来后,几位同事就开始发表各自冠冕堂皇、言不由衷的感想了。郝咏觉得这很可笑,硬要将这种淫巧游戏影射到工作,就好像塞三个包子给一个人吃,然后告诉那个人:嘿,你看,吃这包子才会饱,你懂了吗?
晚上的节目就是在别墅开party:烧烤、打牌、喝酒、游泳、唱歌、跳舞……郝咏环视着欢腾一片的同事们,他对自己说:要不今晚也放纵一回吧,也太久没试过一醉方休了。
正要举杯时,属下小林请郝咏借一步说话。原来小林刚接到奶奶去世的消息,她急着要回老家,一千多公里,必须先去省城转高铁。可这度假村地处偏远山村里,离省城两百多公里、离本市市区六十公里。天已晚,不好打车。郝咏思索片刻说:这样吧,我立即送你到城区,你赶紧查一下城区火车站,订最近一班去省城的票,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案了。
郝咏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便着了车,车灯割破了漆黑的山村道路。
抵达火车站后,郝咏安慰和叮嘱了小林几句,然后调转车头立即返程,回到度假村已是深夜十点。别墅的party已结束,一片狼藉,剩两桌人还在打牌。
郝咏打老刘的手机,没人接。于是悻悻回房。一进门,便见老刘还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呼噜震天。
疲惫的郝咏这才想到中午至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咕噜声不止。他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一个炒米粉。许久,米粉才送来,却漏了筷子。服务员一个劲地道歉,说忙晕了,并表示立马去拿。郝咏摆摆手说:别折腾了,这不有牙签嘛。

郝咏用牙签撩着米粉往嘴里送,心里说:真好!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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