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白胡子老头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泰西民间，尤其广大农村妇女中，悄悄流传着一个叫做“白胡子老头”的传言。

传说中的“白胡子老头”是一个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的梦中的老人形象。据说，他在梦中的预言十分灵验。

之所以悄悄地流传，是因为那个时候正是批判封、资、修和破“四旧”的时代。一般人说话做事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扣上封资修的帽子，被扭斗上街游行也是有的。像做梦解梦之类，被认为是封建迷信，千万不能乱说。

第一次听说“白胡子老头”的故事，我也就五六岁的时候。

那天邻居二婶来我家串门，她和母亲一边做针线活，一边聊天说话。聊着聊着，就说到做的梦上。二婶就说大小儿（她的大儿子）摔伤腿的事，之前做梦“白胡子老头”就已暗示过她，她后悔没太放在心上。她绘声绘色地描述梦镜，给我留下深刻记忆。

像这种“白胡子老头”梦的故事，大家就这样悄悄地传说着。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至今已有四十余年，一直没有对外讲过：

那年冬天很冷，地面上也结了冰。母亲领着我去看望病愈后的四奶奶。母亲按辈份称她四婶，其实她年龄没母亲大。她们边纳鞋底边说话。为了防止我捣乱，四奶奶拿出珍藏的点心给我吃。

她们聊着聊着，四奶奶就说起了她做的梦，说“白胡子老头”在梦里说：毛主席他老人家没了。说完四奶奶嘤嘤地哭起来。母亲边安慰她边给我摆手让我到屋外去。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怕我小孩子听了乱说，其实我并没兴趣。再说，我根本不相信她们说的，老师在学校都讲过了，圆梦是封建迷信，我们要相信科学，反对迷信。

这事过去大约半年多的时候。有一天，我正挎了筐去割草的路上，突然听到生产大队的高音喇叭播放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新闻。我当时还想，四奶奶的梦算不算准呢？都过去这么久了。

后来渐渐长大了，对于做梦的事接受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对“白胡子老头”的传说根本不屑一听，即便偶尔听到有人说起，也不感兴趣地躲一边去。直到多年以后自己做了一个梦。

这件事发生在我婚后第二年，那天的情景我永远记得清清楚楚。

天也就刚刚微明，我还在半睡半醒之间。“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了我的梦境中，他静静地对我说到：“这个孩子现在做掉还来得及”。说完随即消失。我立刻惊醒并坐起，久久地呆呆地想着刚做的梦，什么意思呢？

关于妻子怀孕的事，因为这是我们头一个孩子，我们一直在各方面很注意的。这个梦是要警告我什么呢？

我决定隐瞒这个梦，连妻也没让她知道。只是暗暗地陪她坚持运动，饭菜变着花样吃，定期去医院孕检。一切都很顺利，一直到分娩。

孩子出生后，月子里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直到孩子满月后因发热看病，医生单独叫我去办公室，告诉了我孩子的情况。当时怎么从医院回到家的我都不知道。后来孩子夭折了。

经历了这些事，联想到曾经做过的这个梦，我感到十分迷茫。人的梦到底对人有没有警示作用呢？科学家到底可不可以用科学来解释清楚梦境呢？

我曾经细细研读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甚至连他的学生荣格也了解过一些，更看过不同版本的《周公解梦》。说实话，我并没有得到很满意的答案。

我之所以在圣诞节前写了这些文字，缘于我第一次看到圣诞老人的画。那时候我还是个小青年，当时我就想：这个戴小红帽的老人，跟人们描述的“白胡子老头”还挺像。

最后我想说，在梦的解析方面或者对研究梦有兴趣的朋友，我很想与你一起探讨，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