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比佛利 52 • 满天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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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满天星斗

由于请不起助理，凡事得亲力亲为，衣服掉线得自己缝，即溶咖啡没了得亲自买，更别提行程安排、端茶倒水、拎包打杂……以及我最需要的“对台词”。

我每天忙得像个快速旋转的陀螺，但仍有未臻完善的时候，好比现在，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保姆车上，这才发现净水箱没水了，我连喝口水龙头里的水都不可得。

“ 哎！如果保姆车停在营地里就好了。” 我唉声叹气。

洛杉矶东面四十公里处有房车营地，营地里有水电桩，连接一下即可，然而为了工作需要，我迫不得已把车停在Lexington Ave 和Cahuenga Blvd交叉口，虽然紧临公园，但公园不等同营地。

电的问题尚好解决（为了节能及省钱，我通常启动太阳能板，除非一连好几天都是大阴天，否则一向相安无事），但水不一样，没有就是没有。

此时此刻我有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把车开到服务站加水，二是到附近便利店买水以解燃眉之急。正常人都会选择前一项治本，而我却选择后一项治标，原因无他，因为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子没油了。

我披上薄外套出门，打算沿着Cahuenga Blvd往南走，大约经过两个路口会有一个24小时便利店，我思忖除了水之外，还能买份微波炉餐当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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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九点，我沿着公园踽踽而行，路上一个人影也无，还好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很多，我不认为独自行走会有什么问题，直到那名老黑离我很近很近，近到能闻到他鼻中发出的气息以及身上的酸臭味时，我才发现有事不对劲。

“ 老天！千万不要是我。”我心想，身体不由自主地打颤。

此时两个身影从路边的加长型悍马车上走了出来。

“ Miss Wei, long time no see.”

听到William的声音，又看到韦廷家的御用司机，我大大地松了口气。

“ Yes, long time no see.”我像逃过鬼门关似地喊出声。

在洛杉矶曾经流传着这么一则笑话：大半夜若车子不巧在市中心爆胎，拼了命也要开着爆胎的车子出城，因为比继续待在市中心的存活率高。

可见夜晚的洛杉矶治安有多不好，坏就坏在我心存侥幸，以为厄运不会找上我，还好……

直到目视那个黑鬼弯进公园內，我才确认危机解除了。

“ It’s unsafe to stay outside at night. ”William说夜晚待在外面不安全。

“ I know. I won’t go out if I am not thirsty.”我答我知道，如果不是口渴, 夜里不会外出。

本来不想多做解释，就因为他那几秒钟的无语，让我觉得自己的理由很牵强，不得不多做交待。这一交待就没完没了，我把住在保姆车上的无奈以及没有生活助理的诸多不便通通给交待清楚。

等我发泄完毕，他依旧无语，这下子我懵了，难不成他忽然得了“失语症”？

“ Well, nice to see you. Send my regards to your wife and daughter .”我决定还是走为上策，不忘要他代我向Elsa及Sabina问好。

谁知他唤住我，说自己的车上有水，我可以捎几瓶带回去。

“ Never mind.”我说，然而他已转身先行一步。

我以为他只是去拿水，孰料打开车门后，他喊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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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改装过后的悍马，里面有冰箱及平板电视。

William把冰箱里的Evian矿泉水及Radeberger啤酒递给我，我喝光瓶装水后紧接着喝冰啤，这才灭了身体里的那团火。

“ I can tell you are very thirsty.”他说看得出来我很渴。

这不是废话？否则我也不会在夜里走上这么一段生死路。

Well, 我当然不会傻到“实话实说”，为了不冷场，我指着前面那道厚厚的玻璃问这可是隔音玻璃？他答是，并且在说话的同时拉上了布帘，这下子不仅司机听不见我们说什么，连带也看不到我们做什么。

我很忐忑，因为两侧及后侧都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我仿佛被一个固若金汤的铁笼子给桎梏住。

“ Are your scared?” 他问我害不害怕？

“ Yes. ”我诚实回答。

他说单身女子长期住保姆车终究不是办法，Fountain Ave上有很多小公寓出租，生活助理也不难请，时薪8美元有一个。

哎！他还是误会我了，我的恐惧指的是当下，还有，租房及请助理的确不难，难在我没钱，连租保姆车的钱还是先向Albert预支的。

他要我别担心钞票的事，很快会有小天使飞来解决我的问题。

“ HaHa. I hope so.” 我也只能一笑置之。

原有的不安就在一问一答中逐渐消弭，他告诉我经营一家电影制作公司的不易，我也告诉他一个女子在异国打拼的困难。兴许是天时地利加上人和，我们都觉得彼此的心因此靠近许多。

“ Steven will come to my house this weekend. You can come too if you want.”他忽然提到Steven，还说这周末他会来韦廷家，如果我愿意，欢迎加入。

我感到悲伤，物是人非，Steven早已不是那个Smith, 在他眼里我一无是处，满嘴谎言……

“ Nonsense.” 他说我胡说八道，我却丝毫不感不悦，反而因为得到支持而有些许的欣慰。

按耐住复杂的心情，我问他Sabina近来可好？

他答Sabina不喜欢新来的保姆，老是闹脾气，家里鸡飞狗跳的，他只好外出避难。

我说难怪能在这个点遇上他。

他略显尴尬地表示他的车已经停在此处好几天了。

“ Why?” 我问。

他答因为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满天星斗，说完从座椅扶手箱里掏出望远镜。

真的？我赶紧接住望远镜，再打开车窗往外探去。

洛杉矶是个工业城市，从20世纪初就饱受大气污染的困扰，特别是1943年的“洛杉矶雾霾”事件以及后来发生的“光化学烟雾”污染，让洛杉矶市政府不得不痛下决心整治。虽然整治后成效卓著，但人口和车辆与日俱增，只能说做到了不被大规模诟病的程度，所以我对William所言的“满天星斗”充满好奇及怀疑，果然……

“ 讨厌！被骗了。” 我心想，但仍手握望远镜继续观察。

我看到Cahuenga Blvd往南两百米处的便利店，连店员身上的蓝白条纹工作服也能一览无余。右转九十度是公园，树影婆娑，很是诡异。沿着公园往北瞧，我看见靠近Lexington Ave处停了一辆车，那是……我的保姆车，连门把形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放下望远镜，感觉心跳加速，好不容易才将心率调整到正常速度。

“ You cheat me. No starts at all.” 我将身子缩回车内，埋怨他骗我，一颗星星也没见着。

他笑说没骗我，刚刚还能看见北斗七星。

知道他在抬杠，我借口时间晚了，赶紧撤。

他没挽留，播了通电话给司机，要他调转头将车开到Lexington Ave 和Cahuenga Blvd交叉口。

我没提自己的车子停哪里，显然他知道那辆白色GMC保姆车是我的，这更作实我的猜测。

“ William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内心有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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