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也就二十七岁,爸妈还是会叫他宝贝儿,他也自顾自地认为自己离十七岁也不算远,只是偶尔清晨醒来,看看手机上冒出的年份和今日日期,会给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秒针顽固地奔驰着,并没有理会邋里邋遢一事无成的自己。
疯狂喜欢过的姑娘更新了社交圈,她结婚了,她的婚礼就是她曾经向自己描绘过的样子,处处步步由人民币搭设而成,讲究又体面,自己那点存款不够她需要的一个爬满花藤的水晶花架,他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真的是省了很大一笔钱。
翻个身把被子紧了紧,想着要不自己做点什么事儿吧,越想越困,干脆想睡过去算了。
好兄弟的日子好像也走上了正轨,工作稳定,朝九晚五,再也不像曾经搭帮结伙混日子的时候,两个人弄两瓶啤酒就能坐在楼梯间里幻想一宿万一彩票中了五百万可怎么办。
一时间弄不清楚,是正轨上别人抛弃了颓废的自己,还是超脱的自己抛弃了庸庸碌碌的别人。
他翻身坐起来,老旧的楼板并不隔音,楼上的小孩蹬蹬的跑着,他忽然有些怒气。
圣诞夜来临了,他忽然想出去过个节。
他去了全市最热闹的一条街,姑娘们头上别着小麋鹿的发卡,男孩儿们大多穿的跟熊一样,保暖又养生。
他想吼一嗓子,又怕到处徘徊的便衣把自己逮住抓起来。
穿着短裙的甜点店小女孩端着托盘靠近,甜声细语的问:“先生,这是我们店推出的新产品,您要尝尝吗?”
巧克力甘那许包裹着慕斯以及什么他已经无力分辨,他忍不住拿起托盘上的小叉子,尝了一口。
甜甜的,又浓郁。
这么美好的东西他配不上,味道在他味蕾上彻底绽放的那一刻,他想着。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这种事儿他也懒得想了,此时此刻。
醉酒司机的车冲向他的那一刻,漫天烟花绽放,气球彩带伴随着人们倒计时的欢呼声一起升天。
他死在自己的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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