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他们将眼睛睁开,闭上;闭上,又睁开,如此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好不容易等到天明。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是在熬夜更贴切一点。因为第二天起床,两人都有两个黑眼圈,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第二天天刚刚亮,两人便起来收拾行囊,主要全是落花的东西。零寞只有几大锭银子,一把剑,一壶酒,几份干粮而已。
收拾完毕,两人吃了早点,便上路了。
零寞和师父住在一个峡谷中的溶洞中,因为幽深难行的缘故,几乎没有人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另有一番天地。
溶洞里的钟乳石千奇百怪,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地上是黑暗汹涌的水流。溶洞外却长满奇异的花草。溶洞内外的差异之大,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幸的是,没有几双眼睛有幸看到这里的美景。
落花和零寞走到了峡谷门口,落花望着险恶的山谷,说,我们要上去吗?
零寞说,是的,我和师父就住在这里最高最深的地方。看下面的人儿像看蚂蚁似的,很小很小,但是却很具体。
落花说,怪不得你的轻功那么好,敢情是经常在这儿飞上飞下练就的呀。
零寞说,你能上去吗?上不去我拉你一把。
落花说,不知道,试试看吧。
落花脚尖着地,向上轻轻一跃,人便悬在半空中,一直向上升,向上升,人影越变越小,越变越小,轮廓越变越模糊。
零寞一直站在地上看着她向上飞,他真担心她飞在半空中突然掉下来,他怕摔着她,因为,她一点都不骨感美,说她瘦,那是恭维了她。但是,同时你又不觉得她胖。她就是这样胖的恰到好处。
看落花平安地站在崖顶,零寞深吸一口气,两手提起行囊向上一跃而起,眨眼间,便到了崖顶。他轻轻落在崖顶上。此时崖顶上还有早晨没有散去的云雾,飘飘渺渺,如薄纱般袅袅而动。
雾散了,周围一片霞光万丈。落花和零寞坐在身边的青石上歇息了一会儿,阳光直射在身上,是那种灼灼的暖,周围的一切散发出被烤焦的味道。但是没有植物干枯,没有生物死亡。
因为,离天空近,离阳光近,理所当然,离甘霖与露水也近。
零寞站起来拍掉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说,我们进去吧,师父怕早起来了。
他们穿过周边的乱石,然后在其中最大的一块石头前停了下来。零寞用力搬动石头,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洞便出现在眼前。零寞说,下来吧。
落花走近前看了看黑黝黝的洞口,说,我不敢。
零寞说,那就我先下吧。说完躬了身子钻进去。落花紧随其后。
溶洞似乎深不可测,身后传来阵阵水流的轰鸣声,看不清通道在哪里。零寞对落花说,你睁大眼睛在黑暗中多看一会儿吧 ,习惯了黑暗,就能看到光明了。
落花努力睁大了眼睛,但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我眼睛睁得够大了,但还是什么也看不到。她说。
时间长了,你总会适应的。他说。
落花说,再过会儿我还看不到,我就不跟你进去了。
零寞说,那么,我背你进去吧。
落花在黑暗中笑了。
零寞蹲下身子,双手在身后招着,说,上来吧。落花在黑暗中摸到了他的身子,她的手在他的脊背上轻轻的触摸着,透过他单薄的衣衫,她摸到了他柔软的肌肤和滚烫的体温,她甚至感觉到了他血液的流动与骨头的硬度。她浑身的神经像被电了一下似的颤怵。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与男人的的身子相接触。此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跳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跳的更快。
落花。零寞轻声的叫她。
哦。落花怔了一下,急急缩回自己的手。
怎么,你不想去吗?零寞说。
不是。落花说。
那就用手紧紧环住我的脖子吧。零寞说完,双手向后拢住落花的两条腿。落花没他想象中沉。毕竟,是个女人吧。他想。于是,他背着她,像背着一个稀世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蹭掉她头上的一根乌发,身上的一根毫毛。
好在脚下的路越走越宽绰,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溶洞中的一切轮廓分明。光是从溶洞的不同缝隙照射进来的,溶洞内的景色经过光的不同折射,呈现出不同的色彩。这种美的景色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落花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落花,落花,你睡着了吗?零寞摇摇背上的落花。
哦,我没有。落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打了个激灵。
这些钟乳石你都看到了吗?零寞说。
看到了。
美吗?
美,美极了。
喜欢吗?
喜欢。
愿意经常来这儿看看吗?
愿意。
愿意住在这儿吗?
愿意。
愿意和我生活在一起吗?永远!
你,真讨厌。落花用粉拳捶打着零寞的脊背。
你真的觉得我很讨厌?这是你的真心话吗?零寞说。
你,你到底是真笨,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落花这次用力揪住了零寞的耳朵,疼的零寞龇牙咧嘴,但是他心里高兴。
我不让你背了,我要下去。落花在零寞的后背上挣扎着说。
好啊,我正好不想背了。零寞说。
落花以为他会将她背得更紧,没想到他说不背就不背了,他真的将她放了下来,而且还如释重负的深吸了一口气。
落花失望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仅仅只有一瞬,便又振奋的睁开了双目,因为她听到零寞在后面又说了一句:
我要抱着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