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而干净 ——读那勺诗集《无关喻体》

纯粹而干净

——读那勺诗集《无关喻体》

纯粹而干净，是我读那勺诗集的总体感觉。

其实几年前就在网上读到了那勺的诗，当时给我的感觉是突然而惊心。现在将他的诗集中在一起读的时候，感觉一下变了。而这种变我个人理解为是我已经能够读懂那勺的诗，而且欣赏这种写法的诗歌。也就是说，我自己也有了变化。

说到读懂这个词汇时，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解释一下，那勺的诗大多从表象来看都很好懂，可诗这种文体并不是靠表象来阅读的，而是要进入诗的本质，就如这书名，虽然《无关喻体》，可每一首都和喻体有关，这也是我们阅读时存在的危险性。其次那勺的诗排除了媚俗与所谓的教育功能，只是表述诗人愿意表述的部分，所以那勺的诗大多很直接，按照那勺的意思前进。最后也许跟那勺的经历有关，那勺的诗大多很理性收敛，没有强烈的抒情，只是用几个场景，来表达诗人的思想。

在读那勺的诗时，我常想有什么样趣味的诗人，会写出什么样的诗，这也是符合文如其人这句话的。而那勺的趣味是什么呢？读完诗集，我还是坚持纯粹而干净来形容那勺。但我的前提是这纯粹而干净，并不等于简单。

我这样说的时候，还是先来看看他的一首叫《桂花》的诗。没有什么比这株娇小的桂树/安静，素雅，站在细雨中，它怎么可以这样/静？那一地的落花，点点淡黄，在夜里，反复照我。全诗总共只有三句，写的也只是桂花的样子，可这几句话如小令一样的诗句，却显示了诗人的心境，有种忧伤与孤独，还有点温情与无奈。其实这种短小而简洁的诗是最难写的，显示出的是诗人的功力。

那勺的诗没有过多的语言来过渡一些东西，总是很直接而干净的完成一首诗，让诗歌本身来表达意义。如《钟声》，黑暗过于漫长，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数着钟声，在静寂里/布下的千重灰/万念都落到了灰上，我落在钟声里。这首诗妙就妙在我落在钟声里，让我想起一些古诗中的意境与场景。也就是说诗的本身要慢慢体会，而不是一次性的读懂，这也是我评价一首好诗的本质区别。

现看一首叫《孤独》的诗。树木久立而无声/我无声。如果/这是在山顶，又吹着风/那蛰伏已久的黑暗就会蔓延开来。那勺似乎很喜欢写孤独，我发现他还喜欢用一个人这样的词汇。但那勺写孤独，并不只是停留在孤独这种感觉中，而是将孤独当成一种场景，来衬托自己的思想。如这首诗叫《孤独》，全诗却没有写孤独，而是通过树木、山顶、风、黑暗，这样的词汇，来层层推进，将我无声，而为什么无声的意味，慢慢传递出来，表现诗人的情趣。

前面说到诗人的趣味，而在这本诗集里，我们还可以感受到诗人对生活的趣味。而这种趣味我理解为是一种生活态度。

晨曦中，每株小草/都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每个听话的孩子/都有一颗翠绿的心//如果我们俯下身，低一些/再低一些/和小草一起排列着//那随风跳动的绿哦/是亮脆的笑声/一片幸福的光。这是那勺一首叫《小草》的诗，其实那勺就是俯下身，低一些，再低一些的诗人，不管是诗人营造出来的二，还是那留守儿童等等，都是生活中的底层，也是我们生活中的大众。诗人通过诗歌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以及对这类人的尊重，显示出诗人的人性与思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诗人的诗歌是成功的。

那勺的诗歌，并不是一二句就能说清楚的，我记下自己这浮浅的感受，完全是因为我喜欢这样的诗歌，因为它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本质。在此祝愿那勺的诗越走越远。

最后用诗人自己的一首诗做为结尾。冬雨一直下着。在写字楼里，从这间屋/到那间屋，只有/我一个人走。是时候了，又一些人/必须离开。他们会出现在雨中，天桥，出租房/活着，通过一片水回到/他们并不遥远的家乡。而我走了多久？/除了冷，我的身体里没有别的感觉/——我看见的红的桃花、青的草/他们将即刻抵达，连同春天和歌声一起《抵达》。

《无关喻体》那勺著  中国言实出版社 2010年6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