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语·周语下·第六则
这一则包括下一则都是因为景王要铸造编钟引起,铸大钱之后,景王的昏招?老规矩,先录入原文。
二十三年,王将铸无射,而为之大林。
单穆公曰:「不可。作重币以绝民资,又铸大钟以鲜其继,若积聚既丧,又鲜其继,生何以殖?且夫钟不过以动声,若无射有林,耳弗及也。夫钟声以为耳也,耳所不及,非钟声也。犹目所不见,不可以为目也。夫目之察度也,不过步武尺寸之间,其察色也,不过墨丈寻常之间。耳之察和也,在清浊之间,其察清浊也,不过一人之所胜。是故先王之制钟也,大不出钧,重不过石。律度量衡于是乎生,小大器用于是乎出,故圣人慎之。今王作钟也,听之弗及,比之不度,钟声不可以知和,制度不可以出节,无益于乐,而鲜民财,将焉用之!夫乐不过以听耳,而美不过以观目,若听乐而震,观美而眩,患莫甚焉。夫耳目,心之枢机也,故必听和而视正。听和则聪,视正则明,聪则言听,明则德昭,听言昭德,则能思虑纯固。以言德于民,民歆而德之,则归心焉。上得民心,以殖义方,是以作无不济,求无不获,然则能乐。夫耳内和声,而口出美言,以为宪令,而布诸民,正之以度量,民以心力,从之不倦。成事不二,乐之至也。口内味而耳内声,声味生气。气在口为言,在目为明,言以信命,明以时动,名以成政,动以殖生,政成生殖,乐之至也。若视听不和,而有震眩,则味入不精,不精则气佚,气佚则不和,于是乎有狂悖之言 ,有眩惑之明,有转易之名,有过慝(音te)之度。出令不信,刑政纷放,动不顺时,民无据依,不知所力,各有离心。上失其民,作则不济,求则不获,其何以能乐?三年之中,而有离民之器二焉,国其危哉!」
王弗听,问之伶州鸠。
对曰:「臣之守官弗及也。臣闻之,琴瑟尚宫,钟尚羽,石尚角。匏竹利制,大不逾宫,细不过羽。夫宫,音之主也,第以及羽。圣人保乐而爱财,财以备器,乐以殖财,故乐器重者从细,轻者从大。是以金尚羽,石尚角,瓦、丝尚宫,匏、竹尚议,革、木一声。夫政象乐,乐从和,和从平。声以和乐,律以平声。金、石以动雉,丝、竹以行之,诗以道之,歌以詠之,匏以宣之,瓦以赞之,草木以节之。物得其常曰乐极,极之所集曰声,声应相保曰和,细大不逾曰平。如是而铸之金,磨之石,系之丝木,越之匏竹,节之鼓,而行之以遂八风。于是乎气无滞阴,亦无散阳。阴阳序次,风雨时至,嘉生繁祉,人民和利,物备而乐成,上下不罢,故曰乐正。今细过其主,妨于正;用物过度,妨于财;正害财匮,妨于乐。细抑大陵,不容于耳,非和也。听声越远,非平也。妨正匮财,声不和平,非宗官之所司也。夫有和平之声,则有蕃殖之财。于是乎道以中德,詠之以中音,德音不愆,以合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若夫匮财用,罢民力,以逞淫心,听之不和,比之不度,无益于教,而离民怒神,非臣之所闻也。」
王不听,卒铸大钟。
二十四年,钟成,伶人告和。王谓伶州鸠曰:「钟果和矣。」
对曰:「未可知也。」
王曰:「何故?」
对曰:「上作器,民备乐之,则为和。今财亡民罢,莫不怨恨,臣不知其和也。且民所曹好,鲜其不济也;其所曹恶,鲜其不废也。故谚曰:『众志成城,众口铄金。』今三年之中,而害金再兴言,惧一之废也。」
王曰:「尔老耄矣,何知!」
二十五年,王崩,钟不和。
故事并不复杂,只是很多背景知识缺乏,读起来不顺。景王想要按照自己的意愿铸造编钟,单靖公和伶州鸠都不赞成。景王不听,走上了很多统治者到年老放飞自我的道路。
礼崩乐坏!周王责任第一。
打完,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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