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我师兄买了何秋暝的画？你不是开玩笑吧？”乐翔颇为惊讶，仿佛对此事一无所知。
“绝非戏言，廖老板前两天还带我们去见了卖家呢！何秋暝是国内最早的油画家之一，他的遗作眼下可是收藏界的珍品！您对何秋暝这位画坛怪杰也很熟悉吧？”
“不熟，略有耳闻而已，我们工作室主要修习西洋画派的技法，师兄干嘛要买那种不伦不类的藏品？花了多少钱？”乐翔质询的语气里隐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这个鄙人就不晓得了，想来花费不菲。”
“老乐啊，你是不是瞧我们不顺眼？拿那么粗个棒槌要打人吗？”邵美珍瞧见乐翔腋下夹着根柱状物体，随口开了句玩笑。
“这个纸筒里装的是画稿，我来这边找余晖准备教案。”乐翔没好气地说，留意到穿睡衣的巫绛霞，不由蹙起眉头，“小巫！你这是出来散步的？”
“哦，这位罗大侦探想了解点关于那两封恐吓信的情况，我就叫小巫下来了。”邵美珍向巫绛霞丢了个眼色。
“这么晚到女生宿舍了解情况？你们这个调查风格也是特别…”这个解释让乐翔愈发不悦，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打住了。
“我们本来是想再去保卫科问问，碰巧遇见邵老师，她就主动带我们来参观校园了，这儿环境真不错！”
“凶手查找到了没？”
“就快水落石出了，只是还有几个细节需要推敲。乐教授既然也在这里，不介意也给点指教吧？”乐翔的追问正中罗维下怀，他决定顺藤摸瓜，再澄清几个疑点，“那些威胁信是田小姐发现的吧？董教授资料柜的钥匙一直由她保管？”
“我和梦一人一把，我师兄的钥匙在我手里，那天是我让她们去整理旧资料的，不想就出了蹊跷。”
“还有别人有钥匙吗？”
“据我所知没有，当初只配了两把钥匙，因为要存放考试大纲和试卷，柜子的锁是特制的防盗锁，钥匙不容易复制。难道你们怀疑凶手是美术学院的？”
“不好说，据说三年前的某次毕业答辩会上，董教授对艺术教育班的一位女同学大发雷霆，百般刁难，您知道缘故吗？”
“你说的是跳湖的那个林什么华吧？她是美术教育专业的学生。她答辩时我不在场，不知道具体情况。哎…小巫在呢，你知道原因吗？”乐翔转向路灯下袖手旁观的巫绛霞。
“我告诉过这位罗先生，是因为怀疑林清华论文抄袭。董老师那天脾气好大，他好像对那组答辩的毕业生都很不满意，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后来他告诉我…呃，那位同学的论文是别人替她写的。”
“这个我们知道，我想问的是贵校对毕业论文要求很严格吗？论文答辩不通过就不发毕业证？我听吴老师说理工学院那边不会在论文答辩环节计较。”罗维环顾四周寻觅吴晓杉，发现他整个人都退居二线了，此刻正仰望着苍穹出神。
“如今大学招生门坎越来越低了，交钱就能上，艺考班成了差生聚集地，收一堆各种关系户…考试论文全都是糊弄…没人关心高校的声誉和出来的学生素质如何，一个神经病自杀了，居然冒出好多闲话指责教授严格，真是岂有此理！没有艺术细胞上什么美术学院！”这个话题勾起了乐教授内心的愤懑。
“乐教授误会了，如果无法证实董教授目睹犯醉招致灭口的话，凶手最有可能的作案动机仍不排除仇杀，我们是想尽可能掌握哪些人对董教授怀有敌意，林清华的亲友必然在排查之列。”罗维打断他，不想听这位画家冗长的牢骚。
“若是三年前，她那个挺楞的男朋友倒是能做的出来…小巫？”乐翔转向巫绛霞，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听邵大姐的话，别做傻姑娘，快跟那伙计断了吧！”
“我跟石南只是认识而已…”巫绛霞捂住口鼻打了个清脆的喷嚏，“如果各位不需要我提供别的信息，我可以回去吗？”
“那是自然，天好冷，忘了你没换暖和衣服…我陪小巫上去聊几句私房话，你们慢慢研究案情吧！”邵美珍抢过吴晓杉手里的编织袋子，撮着巫绛霞一溜烟钻进了楼道。
“这娘们疯疯癫癫的！整个一事儿妈！”乐翔粗鲁地踢了一脚身边的黄杨树丛。
“看样子乐教授对林清华的事了解不少，还知道她男朋友。”罗维思忖着今晚的巧合似乎太多了点。
“我师兄被残忍地杀害了，凶手仍然逍遥法外！难道要我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乐翔反问道。
“哦，不好意思，您一定也私下里费心调查过，有没有怀疑过谁？”
“破案是井茶和你们私家侦探的事，我哪有权力怀疑谁？我先走一步了，案子哪天破了我请阁下喝酒！”乐翔丢下一句毫无诚意的客套话，夹着画筒扬长而去。
“他们都走了，你还在那儿看什么？”
“今晚出来的时候天上好多星星，现在一颗都找不到了。”吴晓杉失落的表情像丢失了玩具的小孩子。
“变天了，夜里没准要下雪。”罗维调转轮椅车的方向，回到了来时的路上。
“大学还是不要建在城市中心好，灯火太多了，星光就黯淡了…而恰恰是夜幕中的璀璨繁星，开启了科学探索的源头。”
“不仅是科学，还有哲学和宗教吧？”罗维促狭地补充，心想这家伙心思还挺浪漫。
“嗯，今天我们探讨的哲学，主要是围绕着世界观转，却忽视了宇宙论。科学家对宇宙的诞生和演化，似乎多数认同了大爆炸学说和熵增理论，生命起源则是以进化论为主导，几百年来都没有大的突破…我是不是跑题了？”吴晓杉终于想起晚上出来是干嘛的。
“我没觉得跑题，也许你说的那些正是大家谋生之外最有必要关心的。而不是毕生沉溺于人际间的勾心斗角和满足物质欲望。”
“其实研究人的意识也同样重要，普罗泰戈拉说“人是万物的尺度”，离开了人类的认知讨论宇宙就如同离开了观察者做试验一样，科学终归还是要为人类服务…”
“晓杉，吃不吃夜宵？宋井官在西门外面今晚有个聚会。”
“好啊！反正我今晚也没什么事儿。”
“那快走吧！”罗维催促道。
细小的冰晶扑面而来，不知是雪粒还是冻雨，两人冒着寒风迤逦前行。或许刚才沉默了太久，吴晓杉又来了探究案情的兴致。
“我总觉得窦峰不大可能作案，两个小时根本来不及，而且冒的风险也太大。从厕所窗户下去要借助绳索，绳子挂在栅栏上不及时取走很容易被人发现。如果石南说的是真话，窦峰就更没有作案时间了。”
“城区的车行速度也就每小时三四十公里，考虑到雨夜各种突发状况，来回作案三个小时都紧张，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凶手是窦峰的可能性。不过今晚还是大有收获。”罗维裹紧围羊绒巾，冲吴晓杉会心一笑，“你那日看见田小姐藏起来的那幅画，没准出自今天巧遇的这位乐教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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