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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深秋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进书店橱窗时,林小满正踮着脚尖整理书架。玻璃映出她浅蓝色的围裙,和背后那个总坐在第三排书架旁看书的男人。
那人穿着米色高领毛衣,金丝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连续七天下午三点准时出现,每次都选最角落的位置,看完的书会整整齐齐放回原处。对于林小满来说,他很神秘。
"小姐,这本《云边咖啡馆》还有吗?"温润的男声响起,林小满转身时差点碰倒旁边的盆栽。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指尖正点着展台上的畅销书。
"最后一本被我拆封当样书了。"林小满瞥见他手腕上的檀木手串,淡淡的沉香混着纸墨味道飘过来,"您要是不介意,可以先看这本?"
男人接过样书时,她注意到他左手小指有道浅疤。窗外忽然落下急雨,雨珠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上。等林小满想起要关窗时,发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样书端端正正摆在收银台上,内页夹着张便利贴:
「书页有折角,已用镇纸压平。雨天路滑,伞留给你用。——陆远」
墨绿色长柄伞斜倚在门边,伞骨还挂着水珠。
第二天放晴,林小满特意把伞摆在显眼处。直到傍晚霞光染红书架,才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推门进来。围裙口袋里准备好的道谢词突然卡在喉咙——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西装,与昨日判若两人。
"我来取伞。"陆远接过伞时,林小满闻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香,"伞面我擦过了,那个...你养护得很好。"
这话说得古怪,林小满低头才发现伞面泛着光泽,金属扣擦得锃亮,伞柄缠着新换的防滑带。她扑哧笑出声:"不知道的以为这是文物修复呢。"
陆远耳尖微红,从公文包掏出本崭新的《云边咖啡馆》:"作为谢礼。"转身要走时又被喊住。
"陆先生是做艺术品修复的?"林小满指指他精心养护的伞。陆远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是做金融的,在对面写字楼上班。"
后来林小满才知道,陆远办公室的落地窗正对着书店二楼。他桌上永远摆着当季新书,最旧的那本《云边咖啡馆》里夹着张便利贴,上面画着个气鼓鼓的卡通女孩,旁边写着:大骗子!还装文艺青年!
周五打烊前忽然停电,林小满举着手电筒盘点库存。忽然听见卷帘门响动,陆远举着应急灯站在逆光里,西装外套沾着夜露。
"听说有读者调研活动?"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书店公众号的留言板。最新一条写着:诚聘临时男友,职责包括搬书、修电路、陪吃宵夜。薪资面议。
林小满涨红脸去抢手机:"这是系统自动......"
"我应聘。"陆远已经挽起衬衫袖子,"先说好,薪资要赊账。"应急灯暖黄的光圈里,他搬书的背影在墙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凌晨两点坐在便利店吃关东煮时,林小满发现他小指的疤痕是道月牙形。
"小时候翻墙摘枇杷摔的。"陆远把鱼丸夹到她碗里,"后来每次想冒险,这道疤就会提醒我......"
"提醒你三思而后行?"
"不,提醒我下次记得带梯子。"
林小满笑得差点打翻汤碗,陆远伸手去扶,两人的手指在塑料碗边相碰。玻璃窗外,早秋的银杏叶悄悄落在他的西装肩头。
三年后的某个午后,银杏叶再次飘进橱窗时,林小满正在给新书盖章。风铃叮咚一响,檀木香混着雪松气息漫过来。修长的手指按住她正在盖的《云边咖啡馆》续作,无名指上银戒闪着微光。
"林店长,续写我们的故事需要几个章?"陆远展开掌心,褪色的便利贴上是她当年画的生气女孩。背面新增了工整字迹:「已带梯子,求共摘星辰。」
窗外,金黄的银杏叶落在他们交叠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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